搜身的小屋里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夫子。

西妗早就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她无所畏惧地走了进去。

老夫子抬起眼皮子瞅她一眼:“何瑾?”

“是,夫子。”西妗低头恭敬道。

“行了,你进去吧。”老夫子用笔在名簿上一勾。

西妗:“?”

不是,这就结束了啊。

系统哇哇叫:“宿主,这根本毫无我的用武之地。”

“夫子,那我就走了?”西妗不放心地确认,“您没有其他事情了吧。”

老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已经搜身完毕,你无任何夹带,是一位清清白白来考试的学子,当的起七郎君的赏识。”

七郎君。

原来如此。

这个陈七郎还是有些自信的本钱的,西妗感觉她又有了一些危机意识。

虽然大家都是纸片人,但是立足当下,都是有血有肉活着的,不能小瞧任何人,指不定谁就露了一手把她给迫害了。

她分到了一块小名牌,拿着牌子入了考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这个位置很不错,靠着窗边,不前不后的,很适合舞弊。不知道是不是来自陈七郎的特殊照顾。

这么多的学子,一人一个座,隔的挺远。西妗逡巡了一圈,在另一侧一个不前不后的位置发现了沈池。

他们俩都是风水宝地呢。

两个人的目光隔空对上了,沈池对她拱拱手。

西妗现在怎么看他,都觉得他像是被女菩萨养着的小白脸。

她假笑一下,平淡地扭回头。

考试考试考试!

这场考试就是摸底的,把四书五经的知识用半天考完,深度和广度都不能跟科举相比拟。

考场里的学子们不知道是对于自己的水平充满了信心,还是因为看了秘籍膨胀了,一个个嘻嘻哈哈的。监考的夫子们也不急,一个个但笑不语。他们都很轻松,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西妗异于常人,她打开卷子,专心致志地翻阅下去。毕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经历这些,她认真的宛如小学生参加会考。

也就两眼,不超过三眼,西妗神色微微地变了。

她把卷子提起来,一目十行飞快地从头浏览到尾,然后裂开了。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陈十二娘送的重点,没有一个考上!

这意味着什么——好多好多人,尤其是考场里的这些人,他们都被戏弄了!

西妗把卷子放回到桌案上,悄悄地看向周遭。

周遭的人心也不安稳。

有的还好,一副从容不迫答题的模样,头都不抬一下。有的就不行了,东张西望面露彷徨,更甚者都面露死气了。他们再也快活不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西妗默默地摁了摁额头,她的眼前冷不丁落下一道阴影,是监考的夫子站在了她面前,一副铁面无私的姿态。

他看看西妗,西妗也看看他。

然后她低下头,收心答题,不管里头有多少名堂,那都是考完试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些考试的题目,对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的。

西妗胸有成竹地下笔——

监考夫子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一个小纸团从他袖子里落下,正好掉到西妗的笔尖旁。

西妗:“??”

她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向监考夫子,而人家已经挥了挥衣袖,不带走半分眷恋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