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短暂地低头瞑目,仿佛只是短瞬的安歇,深邃的鼻梁眼窝投下一阵阴影。
“不说了,”黑发的咒术师站起身来,浑身又散发出闲适散漫的气息,如懒散的猛虎,“至于悟那家伙,等那家伙回来以后再跟他算账吧。”
“你要去哪里?”夜蛾正道问。
“她的自行车坏了,我去给她买一辆新的。”夏油杰拍了拍袖角上的灰尘。
“她这孩子以为我被黑心集团压榨去跟咒灵作对,临走的时候又小跑回来不由分说地要塞钱给我,我想起来作为她的哥哥我好像没有给她买过什么像样的礼物。”他头疼地点了点太阳穴,“我好像……忽略了她挺多年的。”
为什么呢?明明从她来到夏油家的每个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也好好地以兄妹的关系相处着,此刻她的存在却好像从朦胧的尘土里破土而出的笋尖,从被咒灵袭击的那一刻就好像明晰到难以忽略了。
……
夏油小红压力很大地低着头,额头渗着薄汗,电话铃声让她莫名地感到不安,抿着唇颤抖着端着盘子往顾客的方向走去。
maidlatte女仆咖啡厅有针对员工进行过专门的仪态训练,虽然她的腰背挺得笔直,步伐的快慢也轻缓适中,但白皙的手指因为扣着餐盘太过用力,手腕内部的青筋都分明地鼓起,如青色的纤细蛰龙在娇嫩的皮肤下游走,纯白的蕾丝与黑色的丝绸布料交织着贴在肌肤上,更显得她纤细易碎。
当她站定到白发的顾客旁边,才把谨慎的呼吸松弛下来,艰难地无声吐出一口气,把肩膀放松下来,像一只放松警惕后垂下尾巴来的松鼠。
最初选定来这里兼职打工除了是美咲学姐的推荐以外,还有对自己胆量的历练和与陌生人谈吐交流方式的改变。
相对的,哥哥也应该不会来这样性质的女仆咖啡厅做客……吧。
也不一定啊他的同学就来这里用餐了啊呜呜!!!
烦恼着把托盘小心地放在桌面上,夏油小红小心翼翼地侧着眼打量这位非常自然就来到这里点单的哥哥的朋友。
姓氏五条的青年有着无可挑剔的外貌和高颀修长的身材,尤其是那双不似常人可以拥有、甚至于可以于世间最淑丽剔透的宝石相媲美的眸色,无论是店长还是其它女仆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悸动,称赞他摄人心魄恍若天赐的苍蓝与霜白相交织。
尽管第一次见到就已经认识到他是位真的非常绮丽精美的人,但脱离宗教学校的氛围,来到日常生活中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峻恶劣气息的男子依然是吸引注意力的焦点。
他只是悠然地坐在那里,甚至有些没个正形,纯黑的制服没有繁复华丽的装饰,却让人恍然地见识到他是一位好像应该穿着华丽狩服去打猎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