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从来都不搭理么?”
“不对啊,他不是快成婚了么?那啥薛景闲不是在这儿呢么……?”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立即朝门口的薛景闲看去,眼神逐渐怪异起来。
“……”薛景闲面色不改,瞧着那人。
他还是第一次大庭广众下看到江熙沉。
之前见,心里不喜在先,只是觉得他长得好,倒也没觉得有多惊艳,这会儿边上绿叶被他随便一衬,个个都歪瓜裂枣、不堪入目得厉害。
他这会儿倒是对自己吵着闹着要退婚在百姓那里是什么有清晰认知了。
大约是脑子有病。
薛景闲无奈,江熙沉长得好看对他而言就是个事实,仅此而已,一朵花在那儿开,和他这个过路的有什么关系?
他越好看,越能引些马蜂毒虫让自己遭殃。
江熙沉是最后一个意识到不对劲的,他蹙了下眉,抬眼朝骚动诞生的方向看去,冷不丁和薛景闲意味怪异的眼神对上,冷淡的脸上终是有了丝细微的变化。
“……”他蓦地低下头,再抬起时,已是一脸风轻云淡。
薛景闲也没想到,江熙沉所说的“皇家盛情难却”,指的是大庭广众下之下来拜会他的情敌。
江熙沉也没想到,薛景闲所说的亲近二位皇子,就是堂而皇之说仰慕他的情敌。
这还好巧不巧撞上了。
江熙沉立在原地,第一时间并未过来,想到自己大度地回的那个“好”字,和潇洒地回了“这点小事还用知会我?”的薛景闲暗暗对视一眼。
尴尬的气氛在蔓延,薛景闲面不改色,大步流星走向江熙沉。
江熙沉眨眼就露出得体淡笑,同已走到跟前的三皇子门房温声道:“……是熙沉约他一道过来的,他没请帖,还望通融一二。”
门房心道薛景闲来可真是自取其辱,面上倒是没再说什么,笑着在前头领江熙沉和薛景闲进去。
他二人来得早,离考察会开始还有段时间,因为江熙沉破天荒头一回来了,殷勤地吩咐人伺候,便去叫三皇子了。
这是片空旷的演武场,大得很,两侧十八般武器一应俱全地排开,打斗比武、射箭场、马场,各种场地都齐全。
薛景闲把玩着那些武器,尤其关注铸造的手艺,这些武器和那日偷袭马车的死士的武器似乎并不是同一手艺。
当然这点细节若是都做不好,三皇子倒也不配是皇储的热门人选了。
江熙沉被晾在一边,看着游手好闲的薛景闲聚精会神地摸过一把把兵器,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他一眼,也见怪不怪,心头毫无波澜了。
对自己对他毫无吸引力这点,他已经不需要再三确认了。
更何况,他从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薛景闲瞧不上他,他又何曾瞧上薛景闲?
不就换个成婚对象,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事忙完,他再去物色。
江熙沉心不在焉地端着茶。
问三皇子当然是不可能问出来的,他待会儿得想办法支开三皇子,趁人多眼杂查探一二。
不成日后再议,不急于一时。
脑海里划过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他倒不是不信那人武艺,他去查肯定比自己容易多了,只是他一贯不爱高看旁人人品。
人皆自私,非亲非故,那人真的会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专门走一趟,如他所说,替他办的妥妥帖帖?
他那么多家铺子,那么多伙计手下,早看明白了,再能干的人,给再多的钱,为他办事,总是有意或不自觉地打个折扣,或者干脆办砸,绝不如为己时那般尽心尽力。
还不如靠自己。
怎么支开三皇子……
江熙沉思忖着,忽然望向了那边玩武器玩得爱不释手的薛景闲。
他不是仰慕三皇子,为了前途要亲近巴结一二么?
薛景闲佯玩着武器,眉头微皱。
他等会儿得想办法支开三皇子,好方便他潜进去。
眼下人来的越来越多了,乱倒是够乱,可三皇子不可能亲自招待这些人,多半是要在里面呆着的,三皇子又身手过人,如果不支开,若是被三皇子发现,动静一大……
自己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