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先回家吧孩子。外面已经起风了,再过一会就不好走了。”他一边走向书房的门一边对闻染清说。
书房外,迟意已经等了半个多小时,她拳头一直紧绷着,坐立难安,为闻染清久久不出来而异常紧张。
迟意印象中迟钟这样雅致随和的人没怎么发过火,她不敢想象这样的父亲发起火来会是什么样子,也会像别人一样盛怒难遏吗?
离婚再怎么说也是她们两个人的事,他怎么能先把闻染清叫进去呢?闻染清那么容易哭的人..
迟意越想越着急,正当她焦躁难安的时候,二楼书房的门打开了,她匆匆站了起来。
“爸。”
仔细地观察了一眼迟钟的表情,她稍稍松了口气,至少看上去还很平常。直到闻染清出来的那一刻,她这一个晚上提着的心才彻底沉了下来。
不自觉地,她就对走到自己面前的闻染清发自真心地淡淡笑了一下。
闻染清的心脏为这个笑容猛地一跳,呼吸的节奏都有些乱了,她突然就跟随内心握住那只紧绷的手,也弯了弯眼角。
“染清,你先回家吧,太晚了。”上方传来了迟钟提醒的声音。
迟意感觉到包握住自己的手受惊一样颤抖了一下,随后那张明艳的脸上又不出意外地红了些,莫名地,她就心安许多。
闻染清咬了咬唇,迟意嘴角的笑意让她羞窘难耐,迅速拿开手,连语气都快了些许,“小意..帮叔叔把药拿上去,他不太舒服。”
迟意没太听进去,只记得那一句迟钟让闻染清回家的话。
“嗯。小心点开车,别开太快了,到家……”
“咳咳。”迟钟咳嗽两声,迟意惊觉自己下意识说的话语气有多柔缓。
她喉头滑动了一下,更觉口干舌燥,“回、回去吧。”
“嗯好。”闻染清语气温吞,听话地出了门。
眼见门被关上,迟意在原地反应了两秒,才想起要拿桌上的药瓶。迟钟则是对她说了句:“你跟我进来。”
甫一进门,迟意就感觉到父亲的情绪没有刚刚克制,她把药给他服下后,乖乖站在书桌前。话虽如此,可她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远不如刚刚紧张。
迟钟再次拿起那份合同浏览了一遍,他别开视线长长吐出一口气,消化了一会这个事实,越想越不能容忍。他迟家几代从政,到了他这依然是家风优良,怎么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就..就做出这种事?
薄薄的文件夹被“啪”的一下拍在迟意面前。迟钟的手气得发抖,深深地看了迟意半天,才低声骂了她一句:“混账!”
“爸,您别激动,心脏吃不消。”迟意想搀扶的手被一眼瞪了回来,她是不紧张了,闻染清给了她坦然面对的勇气,但是避免不了的,她对迟钟感觉到愧疚。
迟钟闻庭十年的交情,迟意可以理解自己父亲不仅仅是对自己的失望,同时也背负着把她们照顾得当的责任。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儿戏了。
迟钟拧着眉摇了摇头,气得说不出话,半晌,才低声说了句:“我对你没别的要求。”
“只有一点,回去把跨海大桥的项目给我做完了,负责到底,不然别想踏进这个家门。”
迟意错愕,跨海大桥的项目她虽说结尾的匆忙,但是不可能有任何不合规范的地方,方案已经是精无再精。
迟意困惑的时间里,迟钟调出他刚刚让闻染清留给自己的说明和部分实验参数递给了她。不用多说,迟意只看了两分钟就全看懂了,这还真的只能让自己来改。
闻染清怎么..不和她说呢?这种事情她不可能置之不理的。
想起先前的几次见面发生的种种情况,如果是没找到机会说迟意自认是自己态度不好;如果是闻染清本就没打算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