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走?
看着正被最后一桌男客逗笑,俨然又交上了新朋友的蕾塞,把钱卷进口袋,甚尔若有所思地回了禅院。
女人似痛苦又似享受的呻1吟和男人侮辱性的荤话一起钻进耳朵里,吵得他心烦气躁,随手一抛石子,啊一声惨叫炸开,一个圆脑袋的剪影一晃,气泡似的在破了个洞的纸门上骂骂咧咧地冒了出来。
“谁!”
哈。蠢透了。嘴角疤扯动,往屋顶一躺,就像之前在禅院家度过的无数个夜晚那样,少年就着被困在天空一隅的月光,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他妈的,说不定又是甚尔那臭小子……你这什么眼神。说啊。给我说,贱人!”
“不要!饶、饶了我,求你停下……不……”
啧。又开始了。
听见女人的声音变成了抽泣,苦苦哀求男人住手,映在门上的剪影也变成了一尾被撕裂的金鱼,挣扎着不停要逃,男人则越发兴奋起来,驰骋肆虐,动辄一记耳光,顺手摸了块碎石,瞄准一弹,哆一声把圆脑袋砸得又惨叫了一声,懒得再听对方气急败坏,甚尔干脆又跑了出去,随便找了个屋顶将就了一夜。
“呀,又下雨了,今天没什么客人呢!”
蕾塞说着,欢快地占据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个角落,“甚尔君,不是说想我教你吗?来这边坐呀!”
转转脖子,甚尔情绪不高地坐下,然后看见她画了几个曲里拐弯的蚯蚓字。
“甚尔君,这句英语你懂吗?”
“不懂。英语是什么?”
“bigass,大屁1股!诶——不是不是,英语不是大屁1股,是这两个词读bigass,意思是大屁1股!英语是……”
甚尔挑眉,伸手拍她一下:“是这里吧。是挺大的。”
蕾塞一愣,立刻伸手拍回去:“不是!是这里,你才是大屁1股!”拍完试图顺手咯吱,然后被反咯吱得笑出了泪,“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饶了我,我错了,快停下,快停下啦甚尔君,求你了!救命啊好痒,店长你看这个人,哈哈哈哈哈……”
店长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道:“你们两个,注意一下,让客人看到太不像样了。”
被乘势偷袭了一下,甚尔立刻毫不手软地反击,看蕾塞笑得脸颊飞红一片,轻轻抓住他手,长发微乱,轻喘着靠在深棕色的仿皮座椅上,白得发光的颈侧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随口应:“现在没客人吧。”
店长:“……没客人也不行,我能看到。好了你们两个要是这么闲,去把杂物间收拾一下。”
甚尔:“杂物间里你看不到,所以那里可以?”
店长头痛:“……不行,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来!你这孩子真是!蕾塞,好好跟他解释……”
轻轻撑着近在咫尺的胸膛,蕾塞笑得发软:“先放我起来啦,甚尔君,别……哈哈哈哈哈!”
暴雨磅礴而下。
数公里外的高处,青了一只眼的年轻男人贴在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的玻璃幕墙前,调了一下手中咒具,看到雨幕消除后咖啡厅中笑闹不已的两人,还有吧台后没好气地擦着杯子的店长,发出了牙酸的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