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忙拦住他:“我今天代表江先生过来是来接少爷您回家,您看……”
或许管家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不由自主用上了敬语。
小江沉砚冰冷的目光扫过来。
“我要带走一个人。”
从踏进这个办公室,这是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带走……一个人?”管家艰难的理解着这句话,“少爷,这恐怕不行,江家是您的家,您回家理所应当,但是带个人回去?这算是怎么一回事,江先生不会同意。”
“那你走吧。”
管家道:“少爷您是江先生独子,□□未来的唯一继承人,我再说详细一点,您回了江家,您可以拥有别人艳羡的身份和地位,所有人都只能仰望您,只能……”
这次小江沉砚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走了。
……
第二次来福利院,江镇白亲自过来。
小江沉砚毫不畏惧对上江家掌权人审视的目光。
第一句话仍是:“我要带走一个人。”
江镇白眯眼将自己的儿子打量了一遍,似乎很满意,又似乎不满意,他问:“谁?”
“池榆。”
江镇白沉吟了片刻,他说:“换一个人,我准许你带。”
“不换,我就要带池榆。”
小江沉砚的固执让江镇白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蓦地心软了,他叹口气给自己儿子讲道理:“这个人现在能影响你的判断,未来就会影响你的人生,你是我的儿子,未来江家的掌舵者,不可以有弱点。”
江镇白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是不容商榷。
“因此,池榆,不行。”
“那算了。”小江沉砚又想走,然而这一次没有走成,他被保镖拦住。
福利院院长拿着一份文件进来,脸上堆着笑:“江先生,您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带江少爷走了,祝江先生与少爷父子团聚。”
小江沉砚被带上车,在加油站的时候,他打伤两个保镖跑了。
江沉砚跑回了福利院,然而没过两天,池榆出事了。
故事讲到这里,管家对池榆说:“池先生小时候差点被绑架,江沉砚差一点杀人那次,是江先生给少爷的一次警告。”
“当然,江先生原本也没想伤害您,是少爷当时行为太偏激了。”
管家继续说着:“那一次事件之后,少爷才乖乖听话,答应江先生回家。江先生给了他一天的时间用来告别,一天之后,我带着保镖去接了他。”
大家都以为江沉砚会从此安分。
江沉砚也确实不再明目张胆的逃了,而是开始计划性的出逃。
三个月里,江沉砚总共设计逃亡五次。
一次砸了车,一次烧了江镇白的书房,一次打断三个保镖的鼻梁,还有一次摔断了自己的腿……最后一次,江沉砚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上跳下来差点把自己玩死。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行为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江镇白没有结婚,唯一的恋人是一个男性。江沉砚是他唯一的血脉,他不能真的让江沉砚死掉。
没有办法,江镇白找人对江沉砚进行了催眠。
然而普通的催眠对江沉砚没用,他甚至意志力强到能对抗催眠。
最后,催眠师给江沉砚注射了一种药剂,连续九十天,每天不间断的催眠,才让江沉砚相信自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丢失了记忆,才把江沉砚记忆里的“池榆”两个字洗刷掉。
江沉砚后来头疼的后遗症,也是因为注射了药剂的缘故。
……
听完故事的始末,池榆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愣神状态。
江镇白似乎心情很好,他愉悦的说着:“我的儿子,还是遗传了一些我的脾性,比如说,大男子主义,好面子,不喜欢在恋人面前示弱……有一些事情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跟你说。”
“那您为什么告诉我?”池榆问。
“那个时候我太专横,对他也太严格,想着他是我唯一的血脉,不想他有任何弱点……”江镇白说着叹了口气,“现在想想,我自己都有弱点,更何况他呢?”
说罢江镇白释然的笑了一下,才回答池榆刚才的问题:“这个兔崽子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给我使绊子,我坑他一遭,不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