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魔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不知不觉间，谈话的节奏已经尽数被江宛彤掌握。

江宛彤眸光流转，不对，她想错了。如果不是她把玄隐真人带到正确的地方，那么剧情就会按照小说所写的进行，赤魔应该会带着乘霄宗弟子，平安到达魔界，他就不会牺牲了。但是他又说，被抓住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我明白了。”江宛彤缓缓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但赤魔却摒住了呼吸，甚至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就等着江宛彤的下文。

也就是说，赤魔无论回没回到魔界，他来人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那么，他来人界是为了什么？偷盗灵玉。

所以，他在偷完灵玉之后，此行便成功了。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擅长伪装的赤魔能够不惊动任何人进入人界，但在偷完灵玉之后，却要大张旗鼓地离开，引得整个修真界来追捕他。

如果换做其他魔，他们还没靠近门派大比所在地，就已经被修真界其他人发现了，连碰都碰不到灵玉。

不过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还不如抓紧时间多看两本书。

“你明白什么了？”赤魔见她久久不语，忍不住发问。

江宛彤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捧起手里的书，继续看了下去。

赤魔被她吊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只能憋在心里，用锁链发泄，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以此来干扰江宛彤看书。

“幼稚！极其幼稚！”江宛彤不堪其扰，痛骂赤魔把反派的面子都丢尽了，哪有反派逼人家问他口供的？

赤魔也被江宛彤气得魔气乱窜，伤势越来越重，最后甩不动锁链，只能奄奄一息地趴在角落，可怜至极。

“你就算再可怜，我也不会同情你。没有上面的命令，你就在这里安静等死吧。”江宛彤像极了真正的反派，对赤魔的可怜置若罔闻，真就不管不顾地看起书来，甚至连他的死活都不在乎。

江宛彤曾经是一个会扶老奶奶过马路，捡钱会交给警察叔叔，看见小姐姐被骚扰会暗中帮忙的三好青年，但她来到这里之后，就像是在高空走钢丝，稍微不注意就会丢了小命。

她同情赤魔，谁来同情差点死在他手里的自己呢？

地牢里发生的一切，通过一面水镜传到了议事殿的众人面前。

整个议事殿里，回荡着江宛彤的那句“等死吧”。少女清脆响亮的声音，冷漠却不恶毒，仿佛只是在陈述事实。

乘霄宗宗主清了清嗓子，说：“大家也看到了，江宛彤不会与魔修为伍，甚至对赤魔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又怎么可能放他走呢？”

“若她当真亲手除掉赤魔，她便是杀了自己的恩人，届时她便无法消除与赤魔的因果，进阶对她来说，难上加难咯。”有人酸不溜丢地说，但他的声音并不大，在说话的时候还反复观察上首玄隐真人的脸色。

玄隐真人皱了皱眉头，大殿立刻静了下来，众人提心吊胆，不忘瞪向刚刚说话的人。

都怪他，酸什么酸？

“当务之急，应该是弄清楚赤魔此行的目的，还有灵玉的作用。至于我宗弟子与赤魔之间的因果，便不劳各位费心了。”乘霄宗宗主将场子重新把控回来，抬手一挥，便将水镜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