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彤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入掌心。

莫时欢握住她的手，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拇指摩挲过她的掌心，“小师妹，别急。”

江宛彤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了下来，说：“杨士澹必定知道楼青暝的身份，他是魔修，此次前来我宗不会无缘无故跟楼青暝产生交集，恐怕他此行是为了救走楼青暝，这更说明了楼青暝的重要性。”

坐在船边沉默不语的劫解开了遮住自己眼帘的云梦纱，眼神是不加掩饰的怨恨，“早就该杀了那魔尊。磨磨唧唧的，烦死了。”

许云泽本来站在船头驱使仙船往乘霄宗全速飞去，现在听到林青棠的声音，转过头，有些意外地看了它一眼。

劫不躲不避，迎上许云泽的视线，扬起下巴，大有“你能把我怎样”的气势。

许云泽嘴角微勾，觉得这个性格的青棠师妹挺活泼的，像极了她刚入宗那会儿，耐心解释道：“把楼青暝留下来，是因为他还没有到该死的时候。”

劫以为许云泽会骂它恶毒，却没想到他的态度如此温和，本来打好的腹稿没有一句话能用上的，只能憋在肚子里。

“都怪我。”它突然听到了林青棠的声音，就像以前它在身体里跟林青棠对话一样，现在她们的位置却调换了。

“我认出了杨士澹的眼睛，他就是二十多年前，我曾救下的魔修。”林青棠的声音越来越弱。

劫感受到林青棠无尽的自责，她似乎想要从此藏起来，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它最恨林青棠这个样子，遇到事情就只会逃避，只会躲藏！

“杨士澹是我二十多年前救的。”劫突然开口，引来了三人的注意。

它试图拉住往下坠落的林青棠，她想要躲起来，它偏偏不让她躲。

怎么样？它直接把这个她无法开口的秘密说给众人听，就让她亲眼看看，她所爱的人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待她。

“青棠……”许云泽对上林青棠的那双赤瞳，他似乎透过那双眼睛，看见了她的灵魂。林青棠的灵魂脆弱又坚强，因为自责而在不住颤抖。

劫望着许云泽的眼睛，问他：“你恨我吗？”

是她，是林青棠救了魔修，让魔修为祸人间。

许云泽走近她，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我只恨我现在才知道这些。”

莫时欢展开折扇，轻轻摇了摇，说：“师妹，你只是做了一位医者该做的事情，又何来恨你一说呢？”

江宛彤点点头，赞同道：“况且，干了坏事的人明明是杨士澹，与师姐你有什么关系？救人难道还有错吗？”

劫怔了怔，视线扫过他们的脸，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自她的胸膛迸发出来。

轰隆隆。

乌云渐渐聚拢在一起。

天道说：“林青棠要进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