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夜火示意了一下还在楼门口站着的李福,“就那个李管家的东家?”
“唉,不是,是另外一个李家。”伙计摆摆手,给霖夜火介绍说,“杭州城里有两个李家,城南李家和城北李家。那个李管家是城南李家的,我们这儿开商铺的是城北李家。这两家是同宗的,但是关系很差,平时不来往。”
火凤觉得好笑,“这你都知道?”
“唉,李家那点事城里人都知道的!”伙计还挺八卦,“城南的李家,老员外叫李宝荣,城北的李家,老员外叫李宝华,还有两个兄弟叫李宝福和李宝贵。老李家四兄弟,取名荣华富贵。李家宗主据说是前朝皇室宗亲,临安府好多房产和地皮。这荣华富贵四兄弟的爹以前是临安首富,家里妻妾成群,四兄弟分别是不同的娘生的。李老爷子身体不好,基本不管家里的事情,荣华富贵天天吵架要分家。后来老爷子过世,家产立刻的就分了四份。荣华两兄弟比较霸道,家里的房产地皮基本都被他俩占了。富贵两兄弟分了一部分钱财之后,都离开了杭州府,去别地了。荣华两家一个占南边一个占北边,天天就躺着收租,但李家也大不如前了,现在临安最有钱的是谢家。”
霖夜火和三个小孩儿听着点了点头——难怪有前朝留下来的小楼了,合着是祖产啊。
“现在宝荣和宝华两位老爷子身体都不怎么好了,家里的事情交给下一代打理。宝荣家的家主是李乘风,宝华家的少主是李乘德,他俩算堂兄弟,关系也很差。这儿原本的澡堂子是属于李乘德的,二世祖么,有一出是一出,这么好的地段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去开个澡堂子,结果亏了不少。不过人家家底厚不在乎,前几年拆了澡堂重新盖了商铺,应该早就回本了……”
唐落梅问伙计,“那你们都不知道对面那座破楼是属于李乘风家的么?”
“还真不知道。”伙计掌柜都摇头,“今天看到李福才知道的,不过李乘风为人比较低调,口碑比他堂弟李乘德要好。”
……
不远处,五爷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就问打哈欠的小四子,“要不要换个地方?”
小四子一指小楼,“好!上二楼……”
五爷抱着他就去对面铺子了。
也到了点心铺,白玉堂把小四子交给了良辰美三兄弟,小良子给小四子点了碗小馄饨。
霖夜火捞了只馄饨还逗白玉堂,“唉!瞧瞧!跟刚才瓶子里滚出来的像不像?”
五爷还没说话,良辰美三就先拿筷子丢火凤了——恶心死了你!
小四子伸出小手制止霖夜火欺负白玉堂,边转头招呼伙计,“有没有龙眼?”
五爷略无奈地看着记仇的小团子。
小四子调皮完,就帮白玉堂点了壶雨前龙井,还帮他要了个柚子解恶心。
五爷闻着柚子的味道,边喝茶,边看还在屋顶上站着的展昭。
这时,霖夜火戳了他一下。
五爷低头,就见火凤示意他看不远处。
白玉堂转过脸,只见在小楼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杨易鹰和沈金石正站在一起说话。
小良子也纳闷,“诶?他俩不是一个跟着鄂明一个跟着莫暮雨的么?怎么凑一块儿去了?”
“啧啧”沈元辰和唐落梅都摇头,“这俩感觉就是挑拨离间外加看好戏!”
杨易鹰和沈金石说了句,看到对面楼里的白玉堂和霖夜火,两人就不说了,分开走到了两头。
这时,鄂明和莫暮雨都从小楼里走了出来。
他俩因为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所以刚才捕快也问了话,两人交代了自己的住处,就先回去了。
鄂明走出来,披着个毯子一脸的晦气外加狼狈,跟杨易鹰一起朝南走。莫暮雨相对来说比较轻松,而且鄂明比他倒霉多了,他也有些幸灾乐祸,跟沈金石有说有笑地朝北走了。
五爷暗暗摇头——正所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这帮江湖人,仁义都是嘴上,心里全是算计。
这时,展昭也终于离开了屋顶,顺着梯&子回到了三楼。
打开三楼的柜子,里面堆放了几个竹藤编的箱子,展昭提出箱子,就闻到一股怪味,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件血衣。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发硬,带着一股发霉和腐臭的味道。
展昭有些嫌弃地合上箱子,又去一旁打开一个樟木箱,里面有一些没有血迹的衣服,看来是“钱老板”平日换洗的。
箱子后边有个屏风,展昭绕过屏风,就见放着个浴盆,盆里没水,但浴盆四周以及地上有很多划痕。
展昭根据这些痕迹,基本能推断出,那些死者应该是在这个浴盆里被凶手按着头淹死的,西湖只是抛尸的地方。难怪死者身上有那么多骨折的痕迹,凶手的行凶手法相当的残忍。
展昭皱眉,看了看紧闭的双层琉璃窗……这么密闭的构造,除了安静之外,屋外的人也听不到屋里的声音,即便那些被他杀害的死者呼救或者惨叫,外面也听不到。
展昭还注意到,楼上楼下,这小楼里没有厨房,而且生活过的痕迹也很少,似乎那个钱老板租下这楼并不是为了居住的,这里只是一个他犯案的场所而已。
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取眼么?乱葬岗那么多尸体,不嫌脏跑去挖不就行了?哪怕买通衙役或者执行死刑的刽子手,养弄眼睛有的是办法,何必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