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吃人的鬼如果不是在变成鬼前就拥有灵力,是看不到妖怪的才对,为什么——”
他不甘地质问我,掉在不远处的身体上缠绕的黑气涌起,朝我袭来。
“因为我在神社呆了一百年,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我微微歪头,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视野内火光涌起。
我看着他眼底涌起的恐惧,唇边扬起一抹微笑。
“安息吧,杂碎。”
妖怪的脑袋和身体燃起炽热的火焰,朝我袭来的黑气在我脑袋上方停住,化为雾气消散。
“哈哈哈哈,人类居然供奉专吃人的鬼,还真是讽刺——”
这句嘲讽成了妖怪最后的遗言,说完的瞬间,他被烧成了灰烬。
“这妖怪还真是啰嗦呢。”
我把日轮刀收回刀鞘,不再去看草丛里的灰烬。
我走到善逸面前,坐在草地上,轻轻拂过他衣服沾上的血迹,残留在衣服上的血液燃烧起来。
火焰仅把血迹燃烧干净,衣服没有受到任何破坏。
我倾身过去仔细看他的眉眼,记忆中他挂着泪珠委委屈屈挥刀的模样占据了我的脑海。
“爷爷的训练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嘤——”
“善逸,再坚持一下,就快到时间了。”
“姐姐——也不差这点时间了就让我休息嘛……”
“不行哦,撒娇也没用,乖乖训练完,就奖励你从山下买来的糖。”
善逸是一个遇事胆小爱哭,又爱撒娇的少年,但是他善良温柔,即使害怕得双脚颤抖,在朋友陷入危机的时候立刻挺身而出挡在身前。
在爷爷因为狯岳的事死去后,他变得坚强,变得独当一面,创造了自己的七之型,比我还要先找到狯岳,了结了他。
善逸,真是了不起呢。
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倾身过去,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不知何时,他的面容在我眼里模糊起来。
“善逸,抱歉,最终决战后姐姐没能跟你说上一句话就睡着了……”
我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得眉眼弯弯。
脸上划过湿润的触感,眼泪顺着眯起的眼角落下。
“现在过得幸福吗?”
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近乎无声地询问,最后我微微抬头,在他额头上烙下一吻。
微风吹拂,温柔地拂过草地上的花朵,阳光照耀在溪水上,折射出粼粼波光。
接近山顶的一棵参天大树下,在阳光中落下大片树荫。
不远处近人高的草丛将这棵树围起来,圈出了一片区域。
我盘腿坐在树下,把玩在路边摘的狗尾巴草,无聊地看着旁边睡得不知天昏地暗的两个男孩。
警察还没找到这里吗?
好慢。
我打了一个哈欠,用狗尾巴草逗弄空中飞舞的蝴蝶。
“伊之助!善逸!”
“听到的话就回答我——”
这个声音难道……
我看向来人的方向,直到一个有着暗红色头发的半大男孩拨开草丛跑了出来。
他睁着与发色一致的暗红色双眸,四处张望正在寻找什么。
看到善逸和伊之助出现在一个地方,我就有了会见到炭治郎的预感。
果然。
炭治郎喘了一口粗气,抬眼看见了前方大树下睡着的同伴。
“伊之助!善逸!”
他跑过来,依次摇了摇伊之助和善逸的肩膀。
“他们睡着了哦。”
我看着这张比记忆中稚嫩不少的脸,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炭治郎后知后觉看向我,听到我的话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是姐姐发现他们的吗?”
“是哦,他们在这里睡得可沉了。”
我低低笑了声,抬手把耳边被风吹起的头发绾在耳侧。
炭治郎鼻子微微动了动,好奇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个姐姐身上有开心的气味。
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有紫藤花的味道,淡淡的,仿佛沁入肌肤那般散发出来的气味,大概是常年待在种有紫藤花的地方吧。
他这样想着,坐下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手指拂过额角不规则的褐色疤痕印记。
说是印记,是因为那一块皮肤光滑平坦,不像是受伤后留下的疤痕。
我看着他,抬手指了下他额头上的疤痕印记,试探问道:“你额头那里是受伤了吗?”
炭治郎下意识又摸了下额头上那一块皮肤,笑着回道:“这是出生以来就有的胎记,很像受伤后留下的疤痕吧。”
我点了点头,朝他无声地笑了笑。
“呐,你叫什么名字?”
“炭治郎,灶门炭治郎。”
炭治郎睁着明亮的双眸,精气神十足地回答我。
我看向旁边睡着的两位,他似有所觉,笑着给我介绍了他们。
“他们是我的朋友,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昨天跟班里的同学们来这附近野餐,后来他们跟我们走散失踪了,我非常担心。”
他抓了抓后脑勺,笑得十分天然,“现在伊之助和善逸都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屈指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