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女帝后宫二十人,除了君后和皇贵君,都出身普通。
最高贵的也不过侯府正夫的族弟,只是从五品。
由此可见,女帝并不在意家世,甚至有意识不纳权贵之子。
当今君后姓钱,是南楚郡大族,十四岁与女帝结为少年夫妻,相敬如宾,却算不得恩爱。
如若不然,也不甫一登基,就广选天下美男充盈后宫,更不会在三年前册封一位皇贵君。
君后可以不在乎陛下的宠爱,因为他出身大族,只要不犯错,就永远是正宫;君后也可以不在乎之事,因为宫中皇女皇子,都要敬他一声“嫡君父”。
但君后却绝不容许宫中有皇贵君,因为它等同副后,可执掌半个龙印。
更别提上官皇贵君出身东齐望族,论背后家族底气,不比他差多少。
当权势滔天的皇贵君又有了玄鸟蛋时,一切就更加可怕,若对方一举得女,他这个君后不如直接退位让贤吧!
“三郎此时入宫,不就是被架在火上烤?”我爹收到大哥回信,更加不安恼怒,“陛下亲自下令,又得君后礼聘,皇贵君得宠任性,岂能容得下三郎?
“若要找个出身高贵的与皇贵君打擂,又为何要找到我家头上?”
宗室子确实贵不可言,毕竟姓钱也好,姓上官也罢,还能比得上与皇家同姓萨的?
但还是那句话,同姓不婚,陛下又不宠爱君后,怎么会听从他的,做出如此荒唐之举?
倒不是说女帝平时就不荒唐,而是……完全没必要。
为了出身说不过去,若为了脸好看,又何必等到十八岁,前两年就该抢人入宫了。
看来,宫内水深啊。
对我来说,连嫁人都不乐意,何况是入宫侍候皇帝?
谢邀,面对蓁蓁二十五代外孙,我只有祖爷爷的慈爱,没有其他的世俗欲.望。
但事已至此,诏书已下,我若不从,恐怕为家里招灾,就算自杀也没用,君侍自戕是大罪。
“爹娘无虑,儿自有计较。”到最后,我只能如此安慰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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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那天,我拉了一马车行礼,连半米高的冥尊像都带去了。
别问,问就是打算侍寝时,用冥尊像糊这个不肖孙一脸!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皇宫门口,侍卫让我和小厮亭歌下车,马车自有去处,车上包裹也会尽数送到君后宫中。
倒不是她们为难我,只是宫里有规矩,除了天子之外,无人可在宫中奔马,君侍来往也都是坐轿子。
君后殿中宫人早等在门口,等我们下了马车,便上前行礼。
“主子等候贵郎多时。”上了年纪的宫人笑眯眯道。
“小民岂敢劳驾君后?”我回礼问道,“不知翁翁名讳?”
宫人笑容真诚几分,低头谦卑道:“贵郎折煞奴家了,唤奴西风就好。”说着便带我往君后宫殿走去。
君后家族底蕴深厚,所在“椒凤宫”低调华贵,都是在细节处下功夫,尽显中宫风范。
我们绕过一个天青花瓶,抬眸就看见了上首之人——
三十五岁的男人,再如何精心保养,都不如少年郎皮肤细腻。君后不过中人之姿,只是一双眼眸深邃,嘴角似笑非笑,带着股摄人的审视。
“这便是萨家三郎,本宫久闻大名了。”他语气和缓,又意味深长。
“小民见过君后,君后万福金安。”我利索跪了下去。
这几天,除了打包行李,我爹也没闲着,请人来教我宫中礼仪。
“三郎规矩也好,叫我见了就心中欢喜。”君后嘴角上翘了点,“是吧,皇贵君?”
我没有抬头,眼神余光却瞥到屏风后的人影,身材高挑修长,好家伙,你搁这儿捉迷藏呢?
“莫说君后喜欢,我也喜欢得紧,”那人从屏风后慢慢走出来,声音清朗悦耳,不徐不疾,极有韵律,“等之后三郎获了封,便可日日相见,某一想到此处,还有些情难自禁,请君后见谅。”
来者自然是上官皇贵君,只是他不在宫内孵蛋,跑到椒凤宫来作甚?专门围观我吗?
“且让三郎起来吧,跪着怪可怜的,像你我欺负他似的。”皇贵君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