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一个泥人玩偶,嗓音清脆:“啊,娘子。”
“啊,官人,我要走了!”
“啊,娘子,不要走!”
“啊,官人!”
“啊,娘子!”
当时少女人身蛇尾,穿着青衣,舒舒服服趴在封印的地方。
玩得正兴起的时候,突然一个家伙踹门而入。
哐啷一下把她吓一哆嗦。
自家住了约莫五六百年的老家直接差不丁点儿给这混蛋给掀翻了。
连自家手办兵人都溜了。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那种羞愧。
那种社死的浓度。
社恐都要直接化身狂人,不管多少年都得要报复回来啊。
这也就是导致那青蛇一直从嘉靖十八年到嘉靖末年死死跟着那灰袍道人的目的——这样的事情被看到了,你选一个吧,咱们两个里面必须没一个,没事就抽冷子来一下。
那么长时间的攻击,导致卫渊对于青蛇的攻击路数完全熟悉到免疫的程度。
一只手就应付了那少女。
一边语气平和坦然地和几位道人解释。
就像是一边工作一边百忙之中抽出功夫拿着玩具敷衍毛孩子的社畜,微笑道:“她啊,她是我的朋友……”
声音顿了顿,卫渊微笑道:“也是弟子。”
单纯是朋友,无法打消道人的疑惑。
只有像是弟子这样的身份,代表着老师会为弟子负责人。
以及教授后者的品德,才会被神州认可。
而这样的缘由,自然也是来源于那位老迈的夫子。
“哦哦,原来如此……”
道人若有所思。
看着那位千年……哦不,一千五百年道行的大妖气急败坏。
但是所有攻击都被卫馆主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地避开。
唯独那手刀哐哐落下,声音清脆。
而且打得很有节奏感。
单单看这画面,几乎让人觉得这是在欺负小孩子。
不过,这倒确实是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嘛……
他松了口气,有种彻底放下担忧的感觉,不客气地说,面对这样一千五百年的妖神,普通道士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送一双,完全可以一个一个地送。
客客气气地提起那被少女一手刀打晕在地的修士。
三个道人走出了门。
最后那道人走出来的时候,若有所思。
刚刚那少女抬手打手刀的时候……
是不是踮起脚尖了?
要不要问呢?
他想了想,果断拒绝了多嘴的本能。
才出门,那边八卦牌突然继续亮起来,仿佛是要提着喇叭在耳边大喊着:有妖怪!有妖怪!快去送,啊不,快去上啊!
道人面不改色摘下八卦令。
右手扬起。
面容突然狰狞。
猛地用力,啪叽一下摔在地上。
然后伸出右脚脚尖踩着碾了碾,气喘吁吁骂了一顿。
“喊喊喊,就知道喊!”
“你特么怎么不自己上啊!”
“咳儿——呸!”
两位师弟:“…………”
为首道人抬起头,面不改色道:
“回去写个报告,申请下上头报销。”
“就说……”
他的声音顿了顿,道:“战损了。”
“光荣牺牲。”
………………
餐厅内。
小青一双瞳孔已经彻底变化做了外红内金的龙瞳。
满脸警惕盯着卫渊。
浑身已经半龙化,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最强的攻击。
卫渊笑吟吟看着她,突而道:“过去这么久了,簪子你还留着啊。”
阿青愣住。
“是我啊,不记得了吗?”
卫渊微笑着伸出手掌,压制佛门和儒家气韵,只留下道家根基的气息。
负手而立。
恍惚间,仍旧还是当年那洒脱自在的道人。
少女变了,道人也变化了。
只是卫渊回忆过往,却能对自己的过去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自身作为,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义字,什么是义呢?夫子从不曾提倡热血上头就做的事情,那绝不是义啊,义是宜,是做正确的,应当做的事情,而当这样正确的事情,和生死相冲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