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谋主眼眸微敛:“既然此人,过去存在,现在存在,在过去到现在的一切历史中有痕迹,那么,就决不能说此人是虚构的。”
“此为,谋攻第三。”
“疑阵,惑敌,所为的就是出剑,如若不能出剑,那么毫无意义。”
白衣谋主伸出手指:“而最后一步,大概也是渊会做的事情。”
“给自己留下些崛起所用的东西,而后舍身一剑,斩断棋盘,一方面,以乱对乱,打乱棋盘,另一方面给开明留下足够的印象,让祂认为我确实是去世了,而以亮之死,以成就之前的三步棋子。”
“只是可惜,阿渊本身不会有长期的谋略,大概率只有最后一步吧,但是也正是如此,反倒是难以预测他的行为,他偶尔也会做出那种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妙手。”
卫渊:“…………”
被击沉。
刚刚其实被烛九阴说是另一位持棋人,某博物馆主其实心中暗爽,甚至于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现在以燃尽的姿态坐在那里,陷入贤者时间,心中甚至于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叹然,差距太大了,大地可怕。
如果那一世按照阿亮的计谋,恐怕自己现在真的是持棋人。
是被开明兽无边戒备的对手。
这样想想,自己在大明事情所谓的游历天下,所得的成果太少了。
而阿亮说的这些事情能不能做到。
死诸葛退司马懿,这事情流传千年,冢虎如此,再来一次又何妨?
卫渊在谋略上从不会怀疑阿亮。
说句不客气的,实际上,是季汉在拖阿亮的后退。
只是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挫败而又骄傲的感觉。
“哪怕是在谋略巅峰的时候,距离阿亮还有这么远吗?”
……………………
少年谋主把自己的谋划说完之后,烛九阴张开了屏障,语气平淡地将卫渊明代做的事情说了一遍,道:“所以,你知道这一局残棋该怎么下。”
而少年讶异,眼眸看了一眼燃尽的卫馆主,羽扇微摇,道:
“原来如此。”
“不过,我苏醒之后,看到阿渊现在这样,倒也是觉得庆幸……”
“庆幸?”旁边唯一允许旁观。
或者说,唯一应该还能跟上节奏的神农氏疑惑。
“是,这代表着,他的过去生活得很好。”
白衣谋主羽扇轻摇,叹息道:“什么时候才会让普通人都要拼尽智谋和勇气才能活下去?那必然是无边的绝望和惨烈,有明一代的话,渊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同伴,甚至于,没有敌人。”
“他只能回忆起天下大乱,世界大劫会来临。”
“但是,什么时候,会是谁来做,他不知道。”
“就仿佛天地之间浩荡苍茫,无边无际,只有一个人在走,大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崩塌,认识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开明的暗子,在这种绝望之下,人才会拼尽全力地动用自己的智谋,在每一个夜晚不断地推敲,思考,寻找着唯一的可能活下去,可能打破对手谋略的方法。”
少年道:“他在汉末之年,便是那样了。”
“只是那个时候,他不需要思考毁灭世界的对手,那个时代,也有我在,而明代他只能靠自己,或者说,最终做出了决死一剑,以自己为棋子,以千古为棋盘,撞入了三界的棋盘。”
“说是孤勇好,还是说有进无退的惨烈好……”
少年羽扇微动,道:
“不过,亮倒是好奇,那个时代,烛九阴你在做什么?”
“又是在旁观吗?”
神农头皮一麻,脸色都苦下来。
又来?
这两个人怎么随手都能往对面要害去捅?
只是这少年却没有更进一步去逼迫,只是微笑道:
“不过,亮不问了,当年面对玄德的时候,亮也曾多有思虑,况且,识人之道,当告知以祸难而观其勇,期之以事而观其信,看来,你这一代会真身出现,是渊曾经的表现,让你终于愿意信任他了?”
“而在这之前,他也不过是这浩瀚岁月里的一枚棋子,亦或璞玉。”
灰袍男子语气平淡:“诸葛武侯,就如此喜欢试探人么?”
“亮,只是好奇。”
灰袍男子不置可否道:“不错,彼时的他在我眼中,也只是芸芸众生之一,并无不同,当一视同仁,只是未曾想到,他居然在天下乱世之中磨砺出了锋芒,改变天下,需要的正是万中无一的豪杰。”
“过去的他,还不够格。”
“你在未出山之时,便以水镜八奇的关系隐隐拨动天下。”
“以屡次大败铸刘玄德高祖之相,霸业之姿。”
“最终以水镜八奇徐庶将你所需要的改变天下之人带来,不也同样?”
??!!
神农瞳孔收缩,一时间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少年始终含笑的眸子似乎完全睁开,眸子倒映着对面,并非平湖,而是深不可测的渊海。
微笑道:“所以,我们是同一类人。”
“而你说错了一点,我和玄德之间的关系,绝无半点的虚假。”
“只是一点不同,我不会对阿渊做这些事。”
声音顿了顿。
少年的眸子又带着笑意:“不过,你以亮和玄德的关系自比。”
“难道说,你觉得你和阿渊的关系,也是类似?”
神农:“…………”
灰袍男子平淡自语:
“蠢货令人厌恶,而聪明人似乎也容易被杀啊。”
“哈哈哈哈哈,天纲你难道是以那不如鸡肋的杨修和亮相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