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始在听到‘帮他’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便问,“那你上次是真心向他道歉吗?”
“当然是真心道歉啦。”高恩灿毫不犹豫地说道,“道歉就是道歉,又不能作假。”
周始又换了个方式问她,“如果时间倒流,重新回到你给崔汉杰送餐的时候,你可以保证你不会再次一时冲动把糖醋汁浇在糖醋肉上面吗?”
高恩灿沉默了。
周始见她意识到问题所在,便道,“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再向他好好地道一次歉吧。”
高恩灿皱了皱眉,小声道,“那他要是不接受我的道歉该怎么办啊?”
周始道,“道歉只是道歉,并不代表一定会被原谅。恩灿,你只需要为你做错的事真心道歉就行了,至于接不接受,那就是他的事了。”
听完两人对话的洪社长突然一脸纠结地出声问道,“那个,我刚才说的话确实也有点过分了。你觉得我也需要向新社长道歉吗?”
周始闻言笑了一下,“洪社长,你在开口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
“啊,是这样没错。”洪社长轻轻舒了口气。他拿出洗净的咖啡杯去接已经萃取好的咖啡液,道,“谢谢你啊,我请你喝咖啡。”
高恩灿立刻道,“我的那杯咖啡里要多加冰块。”
洪社长头也不抬,“知道了知道了,你哪次不是要多加冰块。”
喝完不知滋味的咖啡后周始和高恩灿、洪社长两人道别,而后乘车去往江北区的现代美术馆。
江北区的现代美术馆里展有三幅韩宥珠的画,两幅风景油画,一幅素描画。
周始走到那副单独占据了一整面墙的素描画面前站定。
素描画名为《我》,是韩宥珠创作的自画像。这副自画像所用的纸张十分阔大,长宽均为两米,正中间框着一个小小的不足成人胳膊长的长发女子。
用平缓笔触描绘出来的长发女子以一种婴儿蜷缩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蜷缩在画里。长及脚踝的黑发以一种强势保护的姿态紧紧包裹住她的身体,也包裹住了她的脸,留给画外人见到的只有她尖锥般的下巴,看不见眼睛。
自画像展现的是作画的人精神世界里的自我凝视。如果妹妹韩宥珠真的像她的自画像里表现的那样孤立无援,脆弱无助,那么又是否都是他这个哥哥造成的呢?
就在周始盯着眼前的素描画怔然出神的时候,一声饱含惊讶的“咦?”突然响在了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