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卜听得一愣一愣的,“惠比寿,你那个叫唱弥的神器,真的这么会炸天妇罗吗?”
这个问题周始还真的没法回答夜卜,因为他不吃东西。他于是把问题抛给了严弥,“严弥,唱弥他真的特别会炸天妇罗吗?”
“当然了。”严弥与有荣焉地微笑回答道,“唱弥他炸天妇罗炸得好可是很有名的。他特别擅长炸虾,能把虾子炸得外衣轻盈酥脆,腰身挺拔笔直,入嘴特别酥脆可口。少爷,你要不要也尝一尝?”
周始犹豫了一瞬。他转过脸去看夜卜,结果夜卜一和他目光相对,就立即垂睫移开了视线。
“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去了。严弥,你周到一些,他们几个的安置就拜托你了。”说完他轻笑着朝几人颔了颔首,转身缓步离开了。
夜卜嘴唇嗫嚅了两下,到底没能开口说出挽留的话。他安静地站在原地目送白衣神明远去,日光滚滚,辉光灼灼,他沉默得像是一截投落在墙上的影子。
在神社的主人离开后,他们一行便在严弥的带领下去了厨房。
经由唱弥之手炸出来的天妇罗果然如同惠比寿小福所说的那样好吃得让神明想把筷子都吞下去,但夜卜只吃了一碗就渐渐觉得没了滋味。
唱弥非常在意别人对他的炸天妇罗的评价,他见夜卜越吃眼里的高兴就越少,不由得出声问道,“这么快就觉得不好吃了吗?”
已经开始拿手吃炸大螃蟹的樱边吃边道,“不是因为你炸的天妇罗不好吃他才这样的。他是因为他自己的心情不好,所以才吃不下的。”
夜卜立刻反驳,“我哪有心情不好?我心情好得很。我只不过是穷神乍富,一时间还有点精神恍惚而已。”说完为了证实他的话语的真实性,他又重新端起一碗刚炸好的天妇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场知道实情的都没有拆穿他。樱甚至还怜爱地摸了摸夜卜的头,“夜斗,多吃点好吃的,美食会让你心情变好的。”
夜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樱,你手上沾到的油该不会都抹到我头上了吧?”
樱闻言看看自己已经没有油光的手,又看看夜卜闪着油光的头,僵着脸干笑道,“哈哈,哈哈,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夜卜,“......”
吃饱肚子后他们一行便在严弥的安排下各自入住了各自的房间。这里的房间都和神社的风格一致,质朴清雅,空间通透。
清洗干净身体和头发后夜卜换了件簇新的绀色棉料浴衣。他懒洋洋地躺在榻榻米上,阖上眼皮等头发干掉。
肚腹饱了就很容易陷入睡眠。夜卜梦到了一身流浪僧人打扮的父亲大人,以及刚诞生不久、身高只超过父亲大人小腿一点的自己。
天空昏红,血流满地,到处都是残肢,也到处都是活人。父亲大人松开了他的手,俯着眼睛朝他微微笑道,“夜卜,这里是战场,以后就是你的乐园了。”
腥臭扑鼻的血腥气味让刚诞生不久的小祸津神想要呕吐,“这里好臭。我不想待在这里,我想和绯一起玩游戏玩玩具。”
化作禅杖形态的绯在父亲大人的手里晃了晃,发出清越的脆响,好似在劝告他要听父亲大人的话。
“夜卜,你是祸津神,人类就是你的玩具,杀人就是你的游戏。”父亲大人伸手摸了摸小祸津神的脑袋,温声鼓励道,“去吧,带着绯一起去斩杀人类,然后再割下他们的左耳朵作为战利品送给我。夜卜,我会给你奖励的。”
他话音落下就跟着松开了拿在手里的禅杖。下一瞬,禅杖化作一把无剑鞘的水刃太刀落在了夜卜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