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始道,“这个病人身份特殊,身体情况也很复杂,我得先和其他科的医生聊一聊、看一看具体情况。至于能不能抽出时间门和你一起吃晚饭,我现在不能确定。”
曹尚久虽心下遗憾,但也知道正事要紧。他失望地“哦”了一声,“实在不行的话,那就改天再一起吃饭好了。”
周始闻言笑了笑,接着柔声安慰他道,“尚久哥,没关系的,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门一起吃饭。”
曹尚久一想也是,便抿着嘴巴轻轻地笑了。
七月初的正午太阳灼亮,蝉鸣如雨,正是夏天最深的时候。
等曹尚久穿过住院部大门前面专门给住院病人散步的小型花园、重新回到金秀澈的病房的时候,病床上的金秀澈正在拿着叉子吃梨,而金秀珍则正在收拾刚吃完的食物垃圾。
对着房门方向的空调冷风吹得曹尚久想要直接瘫倒在地,“我回来啦。”
金秀珍一看到他立刻惊喜地叫了一声,“尚久哥!”
金秀澈也很惊喜,并且惊喜得险些被嘴里没嚼完的梨肉给呛死,“尚、咳咳、尚久、咳咳咳、哥......”
在金秀澈被梨肉呛死之前,曹尚久先一步过去给他拍背顺气了,“你这咳得可真是够撕心裂肺的。秀澈啊,你慢点咳,别开颅手术都挺过来了没有死,反倒被这么一小块梨给呛死了。手术费可是我们两个的卖命钱呢,你可千万别让我花冤枉钱啊。”
金秀澈没被梨肉给呛死,但险些被曹尚久的话给呛死了。他被呛得暂时不想说话,便只倚靠在病床靠背上慢慢调整呼吸。
能说话的金秀珍见自己哥哥不咳了,便赶紧把亮到堪比灯泡的好奇目光投向了完好无缺的曹尚久,“尚久哥,周医生他竟然真的把你从郑社长那里给好好地带出来了啊!他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医生而已嘛,竟然那么厉害的吗?!”
曹尚久吼她,“你也知道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而已啊!”
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的金秀珍赶忙改口,“可周医生他同时也是一个特别有钱、特别善良、特别厉害的医生啊。现在这个世道,能赚钱就很厉害啊。不是都说钱是万能的嘛,你看,他这不就用钱把你从郑社长那里给捞出来了么。这事一般人可办不到。所以说啊,周医生他实际上还是很厉害的!”
曹尚久抿了抿唇,道,“厉害的不是他,而是他的钱。对了,说起这个,”他顿时没好气地瞪了金秀珍一眼,“你怎么那么大嘴巴啊?!我去找郑社长的事绝对是你主动告诉医生的吧?金秀珍,我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那些都不重要。”金秀珍不高兴地撇了撇嘴。
曹尚久冷哼,“那什么才重要?”
“你平安回来了最重要啊。”
“......我骂都没骂你呢,你别突然跟我打感情牌啊!”
金秀珍道,“不是打感情牌,我只是做了当下我能做得到的最好的选择而已。你还问我为什么会主动告诉周医生?可不向他求助,我又能跟谁求助呢?拜托,周医生那个冤大头他在乎你在乎到连我哥的医药费都愿意出了,所以我觉得他肯定......”
“停停停!”曹尚久听不下去了,赶忙打断她道,“金秀珍你有病吧?你竟然叫医生他冤大头?!”
金秀珍反问道,“尚久哥你想想他为你做的那些事,他不是冤大头,谁是冤大头?”
曹尚久,“......”
曹尚久仔细回想了一下周始医生和他重逢这几天为他花的钱,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金秀珍说他是冤大头还真不是瞎说,曹尚久自己甚至在细想之后,直接觉得‘冤大头’这个词就是为了形容周始医生才专门被创造出来的了。
“这下子没话说了吧?”金秀珍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而后继续亮着眼睛问他,“从郑社长那里把你这个地下拳场的‘梦魇’全须全尾地带出来,可不是一般程度的钱能够办得到的。尚久哥,你说说吧,周医生他到底为你付了多少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