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间隔着约两米的距离,而她的床位有一侧靠着窗。
恭律拎了凳子放在床里侧,把隔帘拉上,准备在里侧的凳子上坐着将就将就歇息一晚。
晚八点多钟,她在刷微博,他在手机版作者后台修文。
隔壁的孕妇和老公在闲聊,时不时传来笑声。
让她不知不觉在心里拿自己的孕期日常和他们的暗暗比较。
比较的结果竟是有点酸。
或许像她这般怀孕的女人就是如此吧。
与其说喜欢得到对方更多,不如说想要对方的心里眼里,完完全全地都是她而已。
简一言逛了会儿微博,心不在焉地吃着各路明星瓜,吃着吃着就把视线放在恭律身上了。
她也想聊天,就闲聊的那种。
但他工作时太认真了,让人根本不好意思去打扰。
有事业心、有责任感、性子好就算了,颜值也没得挑。
看看这鼻子和嘴巴,看看这下颚线和侧脸……
有时候想想吧,真不知道她是修了哪辈子的福气,能让阎王爷挑中她来完成时空任务。
还都是恭律……
这张脸看一辈子都不带腻的。
过多的视线和关注,总会引起当事人察觉。
这不,恭律修文时的措辞开始渐渐不知所云了。
他无奈暂停,看向她,神色温和又好奇:“怎么了?”
默默舔颜被抓了包,简一言立刻转移视线,往旁边歪了歪脑袋示意凳子,说:“你睡这儿啊?”
“嗯。”恭律放下手机,伸手拿了床头的保温杯,倒了半杯水在杯盖里,试了试温度递给她:“只有几个小时,不碍事儿。”
“你这连靠的地方都没,”她把杯盖接过来,努了努嘴,“要不你睡我旁边凑合一晚。”
恭律笑:“我靠这儿睡。”
同时身体后仰,靠到墙上。
“我是说,这床宽,咱俩挤挤其实没问题。”简一言拿着杯盖儿张开手臂,量了量床的宽度。
“什么俩啊,是仨。”恭律放轻声音,温柔极了。
这种语气,就好像是在说什么夫妻之间的情趣事儿似的,听得她都不怎么好意思了。
如若排除程礼说的那些不知道真假的秘密,单纯得就是感觉能被这么一个人宠着,真好。
“哎对了,小孩儿的名字想了吗?”简一言忽然问。
“现在就想?”恭律说:“你有想好的吗?”
“想不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文字功底不如你,”她喝完水把杯盖给他,“问我等于白问。”
“好,你容我想想。”恭律慢悠悠拧上杯盖,神情若有所思想了会儿,无奈失笑请求道:“给我个期限行么?孩子出生前,我肯定想出来一个让你满意的。”
简一言:“嗯!”
夜里,她睡着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
午夜十二点前,恭律修完文,站起来活动活动四肢,看了会儿她的睡颜,拿上保温杯出去了。
外面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
走廊尽头靠窗的栏杆上挂着几件衣服,乍一看上去怪吓人的。
护士站的小护士趴在工作台上哈气连天,手撑在下巴,时不时打着盹儿,连连点豆子。
茶水间就热闹了。
窗户开着,窗台上放着两个八宝粥的罐子用作烟灰缸,六位男士围在一块儿抽烟聊天。
贴墙的洗碗池是长方形的,池前有两位男士扎着马步,有说有笑地吸溜着螺狮粉。
恭律一进来,就被酸臭和香烟的混合气味儿干扰了嗅觉神经。
他后退两步到了门口,扭头对着外面勉强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再走进去。
窗前的几个孕爸,正侃侃而聊着关于生孩子和怀孕期间,受到的来自老婆的各种吐槽和嫌弃。
恭律接完一杯水,火速离开。
还因为走得过快,差点儿和站在门口的一名年轻女子迎面撞上。
“对不起。”他正准备走开,不妨袖子被抓住了。
“哎等等!”那女子说:“我实在受不了里面螺狮粉的味道,能不能请你帮我接一杯水?”
恭律犹豫了下:“嗯。”
本就不算是个过分的要求,举手之劳无可厚非。
他很快端着茶杯出来,给她的时候提醒:“外面有点烫手。”
“谢谢谢谢。”那女子小心翼翼地接杯子,说:“听你声音有点耳熟,很像我一个同学。”
“我们年级的发言发表,还是校草,姓恭,很特别的姓,声音也特别好听。”她又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