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不会是这户。
简一言突然牵了他的手,向前快走几步,来到右边的第二家,大门上同样干干净净的,两门之间还落了一把锁:“钥匙呢?”
恭律极轻地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记得。”
他走上前,举高手,从门檐上头的乌瓦之下摸了串钥匙出来。
简一言看他开锁,松了口气。
还好原身的性子跳脱,又调皮捣蛋,做什么怪事儿都不奇怪,要不失忆这个梗就够她吃一壶了。
院里杂草横生,贴墙有一长方形的花坛。
里面两树月季,一树粉的一树紫红的,都呈现半枯萎状态。
正门向阳两间房,偏门一间应该是厨房。
恭律走向左侧的那间正门,回头指着她脚下说:“从旁边走,上面苔藓有点儿滑。”
门前台阶的石子漫成甬路,苔藓零零碎碎地长在石子上,不过这种程度不至于滑脚。
但简一言还是从旁边绕了。
整个房间面积还是挺大的,靠北的方向有一扇窗,想必就是他口中当年她翻窗的窗吧。
她过去打开生了锈的窗栓,推开窗户。
窗下有路,是一条约莫一米多宽的泥巴小道,看痕迹好像最近还有人走,十几米外草木深深。
几乎可以脑补出,当时她是怎么翻窗进来的。
“想起来了么?”恭律来到她身旁。
“想不起来了。”简一言干脆破罐子破摔,见他手里拿了个外封陈旧的记事本:“这什么?”
“呵,你的日记。”恭律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这个都能忘,你有没有心啊。”
简一言:“我……”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把夺过日记本,随意翻开一页,里面的字迹时而潦草时而美观。
有的一笔一划,有的却是仙风道骨般。
不过一笔一划的字不多,只在每逢“恭律”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写得规规矩矩工工整整。
“唉!”恭律叹道:“不知当年是谁半夜敲我窗户,可怜巴巴地求我让她进来避雨,第二天还把日记给了我,说是……感谢?”
简一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啪地合上了日记本。
她的脑子里慢慢地滚过刚刚在日记里看到的一句话——“你就是我的光,我的信仰”。
这哪是日记呀,这就是情书。
“你……你全、全看了?”她咬了一下嘴唇。
虽然这事儿是原身干的,但并不妨碍她尴尬。
“你当时那么热情,我当然却之不恭了。”恭律瞄了她一眼,倏然忍俊不禁,道:“看了一页,谁知就吓得我……”
“吓得你怎么了?”她忙问。
恭律故意卖了个关子,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小着声儿说:“吓得我老脸通红。”
“这……这、这这这里面还有荤段子?”简一言语无伦次地胡乱翻着页,感觉被原身刷新认知了。
当时她才多大年纪呀?
“言言你想什么呢?!”
恭律突然把日记本抽走,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
他亲了一会儿就放开,大手在她的腰上摩挲,缱绻呢喃:“自己写的东西自己不记得,该罚。”
简一言不说话,闭了闭眼。
她忽然明白了最初对他的刻意抗拒,却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无论如何都抗拒不了的原因了。
刚刚就是她和臭小子在一起时的感觉啊。
日头偏西。
两人从宅子里出来,简一言手揣进衣口袋:“我们怎么回去?”
恭律锁好了门,钥匙还是放在门檐上的乌瓦之下。
“坐车呗。”他拍了拍手,搂着她往回走。
“车?”
简一言心道车不是走了吗。
“唔,等等就知道了。”恭律意味深长道。
果不其然,之前让他们俩吃了满嘴灰尘的suv又滚回来了,车主此时正坐在引擎盖上抽烟呢。
听见动静,程礼深吸了一口烟扭头,吐烟时眯了眯眼:“哟,两位二人世界郊游回来了呀?”
“嗯,你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在这儿等我们?”简一言笑回。
程礼一下子就想到了“恭律家的狗狗”,心里憋着一股气,丢掉烟头,也不继续装孙子了,狠狠地剜了一眼狗狗的主人。
简一言正好捕捉到:“我说你这人有……”
话没说完,就被阻止了。
恭律笑了笑:“算了。”
车行驶了片刻。
这个时候,简一言护犊子的情绪还没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