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关窗户啊?”
常春过去关窗,心想今晚的春风有这么大吗。
恭律没太在意:“忘了。”
他收回视线,继续望向偏厅的画作。
过了一会儿,常春关上窗子回来,手里提着袋剩了一半的土司面包,仔细看那里面竟然长绿霉毛了。
避免影响老板食欲,常春把它塞到垃圾桶按了按,袋子受挤压破了,一股子霉味儿扑面冲得常春接连作呕。
恭律回头。
正巧看见助理抱着个垃圾桶,背对着他弯下腰,呕呕两下哗啦啦交待了出来。
“……”
蓝莓蛋糕再没了胃口,恭律把勺子放下,推开盘子,将咖啡杯端了起来。
“我失礼了老板。”常春焉了吧唧地说。
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恭律刚咽下一口咖啡,皱着眉将杯子放下了,站起来离开餐厅说:“明天把颜料拿来给我。”
“好的老板!”
常春尴尬得想撞墙,灰不溜秋地跑进厨房漱了个嘴,收拾收拾拎着垃圾袋走了。
偌大的房子剩下他一个,一如往常地安静。
恭律半蹲在地上看了好一会儿画,终于提起笔,在一只仙鹤的尾巴上添了一片羽毛。
忽然“笃”地一声。
他顿住笔,望向玄关紧闭的门,安静几秒垂了眸,盯着画作思考的时候又是一声“笃”。
像敲门声。
但明明有门铃。
心中徘徊再三,恭律把笔放下,站起来去往玄关,途中还朝厨房窗户那边看了眼。窗户虽然被关上了,但怎么突然有被偷窥的那种感觉呢。道是奇怪。
门外没人,门口左右各有两盆盆栽。
前院空荡荡。
左前方的花圃随风飘来花香的气息,右前方的古韵亭子里常年趴着两只野猫,这个点总会喵呜叫唤。远处的别墅院门已经合拢,红色的电子提示灯也代表着常春的确离开了。
左边墙后突然传来kuku的布谷鸟叫。
恭律望过去,皱了一下眉,准备过去看看,门合了一半又在最后时刻松开门把手。
晚风微微地,时大时小,左边墙后什么都没有。
他仰头看天。
夜色美好,月亮很弯,星星点缀在旁边。
人迹罕至之地哪会有什么人半夜造访,道是自己想多,除非不速之客。恭律迈开脚,去了前院的古韵亭。
两只野猫都是黑色的,趴在亭子里的圆桌上,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惊慌失措地逃跑。正门的照明灯离得远了,但反而衬得猫眼睛很亮很有神,是冰琥珀的颜色。
它们望着他,眯起眼睛的时候瞳仁细成一条线,喵呜起来有些警惕。
恭律停在亭口,笑了一下:“饿了?”
“喵呜——”
“认识我么?我是这儿的主人。”
“喵呜——”
“你们住在附近?”
“喵呜——”
“十里八山只有我一家么?”
“喵呜——”
好像听懂它们的话,他的问题类似交流,直到有只野猫突然尖利地“喵呜”了一嗓子站起来,眼睛凶狠地瞪大,并且几不可见地歪了一下头,像是在看他的身后。
恭律安抚地笑了笑:“没关系。”
“喵呜。”旁边的野猫抬了抬爪子,在炸毛的野猫身上轻轻地挠了一下。
等它重新趴下,恭律继续问:“你们饿么?”
这回两只猫没吭声。
“我那儿有甜点。”他又说。
猫儿还是不吭声。
“牛奶?”
以此问了几个问题,它们依旧摆出高冷的姿态,恭律算算时间使出了杀手锏:“小鱼干呢?”
“喵呜——”
他又笑了笑:“好,你们跟我来。”
正门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要关不关,门框和门板差不多有掌宽的距离。
上了台阶,恭律停顿了一下,手扶上门把手,看猫儿的尾巴扫过门旁的盆栽:“离它远点。”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