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兰几乎是机械性地进行记录,等完成今天的任务后,星之川重新穿上衣服,跑没影了。
结束了。
爱尔兰整理好资料,在实验室休息了很久,才感觉力气重新回到了身体里,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撰写实验报告。
他原本的任务只是带回这里的资料并且灭口而已,但自从在实验室发现那个纯白色的孩子后,事情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回想起那一天,他从未想过世界上居然还有那么诡异的事情,本该荒废了一年多的实验室里居然有生命存在,还是一个人。
不,不一定是人。
那一天,他被吓了一跳后,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直接朝培养皿的方向射击,绿色的死水从里面喷涌出来,玻璃破裂,从里面掉落出来的还有一个纯白色的孩子。
那个时候,恐惧似乎在一瞬间到达顶端,连爱尔兰都不知道自己口中还会发出那种惊恐的,像是失去理智的叫声,整个人完全被一种莫名的野性控制,狂躁和暴力冲动使得他举起枪,不由分说清空了弹匣。
他开了那么多枪,但孩子身上毫发无损,在他失去理智的射击后也只是歪了歪脑袋,说∶
"我钱了。"
这就是最初的噩梦。
第一次被''进食''的时候爱尔兰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里了,被一个不知名的怪物吞噬而亡,死在一个寂静的角落,哈,那还不如燃烧着火焰的酒店,
然而他没有死,模模糊糊间他看见眼前这个''孩子''似乎又长大了一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理所当然说∶"给我衣服。"
爱尔兰∶...."
之后,爱尔兰冷静下来后理所当然将这一切,包括星之川的存在全部告知了组织,他本来报告完以后就想离这个怪物远远的,而得到的命令却是继续留守这里,并每天为实验体做各种体检和测试,为期一个月。
一开始爱尔兰并不明白这个命令的意图,但到后来他逐渐懂了,并在那个时候,感到了深深的心寒。
组织是在测试实验体的危害性。
哪怕之后星之川再也没有表现出攻击性,爱尔兰也不愿意和一个怪物待在同一空间,但他知道自己也没有选择。
离开,会被组织当成叛徒追杀,留下,抑接完全未知的风险。
他还是留下了。
他在接下来的日子查看了残留在这里的资料,并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在这座城堡里感到不寒而栗。
他从某个实验人员的日记里知道,这个诡异的东西似乎是来自天外陨石,他的成长会吸取周围的一切生命力,直到一切生命体变得灰而脆,最后残留下来的,就是他在城堡里看到的东西。
那些是.…..来不及撤离的实验人员的骨灰。
在知道这一点后,哪怕凶残如组织成员,头脑也空白了很久,几平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才抑制住跑出城堡的冲动。
实验体……哦不,现在是星之川彩空,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原本爱尔兰都是用实验体称呼他,但他学得很快,这一点非常奇怪,因为爱尔兰从一开始就在有意隔绝他获取外界信息和知识的途径,但这几乎没什么用,他从一开始似乎就有自己的世界观。
他只好把这点归结于那些死掉的研究员身上,唯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研究员助理之前也死了,真相到底如何也没有人能知道。
总之,实验体….星之川彩空确实具备和人类别无二致的智慧。
并且基本上无法被任何方式限制。
这是爱尔兰在经过一系列实验后得出的结论,就如同之前他用刀割和子弹射击的结果一样,不会流血,似乎也不会感到痛,伤口很快就会复原。
基本无解。
爱尔兰心想。
另外他也在组织的指示下尝试了其他限制办法,麻醉、电击、冰冻之类,基本没有效果。
只能用其他办法限制他,比如……
引导。
爱尔兰用笔在白纸上点了点,陷入了思考。
实验体虽然不知为何无师自通很多事情,但似平在思想上还是一片白纸……..只要给吃的就会很安分—-这里指的是吃人的那种吃。
一开始爱尔兰被吸取生命力的时候还很惊恐,结果他发现一旦他做出抗拒的行为实验体就会放弃进食,转而吸取周围的生命力,具体指的是城堡外面从不见踪影的动物和树木。
顺便一提城堡附近已经基本没有''活着''的动植物了,最后星之川又把目光放在了爱尔兰身上,而爱尔兰…
爱尔兰想起之前被吸食生命时的毛骨悚然,缓缓打了个寒颤。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体验第二次那种感觉。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起短信的提示音。
【两天后,将他带到这个地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实验体的存在。——gin】
爱尔兰看了一眼,目光在落款人的名字上停留许久。
琴酒.…
爱尔兰微微咬了咬牙,眼前仿佛又浮现那个冷血的男人的脸。
半响,他脸上浮现冷笑,等着吧,琴酒。
等你亲眼见到这个小怪物,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有一点,爱尔兰没有和组织汇报。
这将近一个月的晚上,每日被噩梦缠,绵,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但奇导的是他再也没有升起逃离星之川身边的想法。
像是求生的机能再也没有上线工作,灵魂眼睁睁目睹肉.体一步步走进深渊,但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在这个瞬间起,爱尔兰就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迎来倒计时。
越是如此,在最后一刻,他把琴酒拉下来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因此他一定要把星之川带回组织。
然后……在死之前,亲眼看到组织的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