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的怎么样了?”隋刃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淡淡道。
“嗯,一切顺利。”裴轻笑,“今天哥特意放你一天假,都怎么过的。”
这次听到裴自称哥哥,隋刃不再像以往那样皱眉,施施然向前走几步,坐在了沙发上,“哥哥倒是猜猜?”
“去咖啡厅喝一满杯在基地我们训练时教官喝的那种咖啡?”裴侧头猜测。
“那是你想干的吧。”隋刃莞尔。
“…去泡妞了?”裴再猜。
“错!”隋刃再笑。
“那你去干什么了…”
“呵。”隋刃倚在沙发座上,把头仰起,似乎在笑,“我去听演奏会了。”
“唔,davidgarrett的。”
“…你知道?!”隋刃猛地坐好。
“哈,哥不了解你了解谁?故意让你而已。”
“…”隋刃黑线。
裴起身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高空之下明灭的车流,抬头望了望夜空,“今天月色很好。”
隋刃也从沙发上站起,和他并肩望着窗外异国的万家灯火,“嗯,适合…捉虫。”
裴笑笑,转身走到客厅门前,把灯全关闭,借着月色,在透明茶几下的地板层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皮箱。
皮箱打开,两把ak,四支手枪,两份护照,一个装着透明手套的袋子,一个内封的长型盒子。
“裴。”隋刃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
“怎么。”裴把盒子打开,拿出手枪弹,装在ak上。
“我今天,看到他了,和一个男孩。”
裴倏然停住,转过身。
“…演奏会,坐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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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像那晚的车流般极速运行,倏然停在一个瞬间,画面里,是一个顶多十三岁的冷漠男孩。
电光石火间,视线定格在他锁骨处,一颗箭形的血痣。
曲华早已走了。
天已擦黑。
自己没带夜视镜,前方的瞄准牌也已经看不清晰。
隋刃看着面前地上的夜光军表,看着它绿色的荧光指针慢慢走到9点的整数。
终于过了最后一个三小时。
吐口气,缓缓放下举枪的左臂。
一整天,自己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不停地跑步,而是换做举枪。
每三小时休息十五分钟。
一枪都没有射击,一整天都在不间断的举枪中度过,此刻自己的左臂已经整个抖起来了。
天已黑透,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左胳膊连带着左边的胸腔酸疼不已。
汗水早已湿透全身,黏着发丝糊在头上很难受。
隋刃用力甩甩头,弯了弯嘴角,这是自己为早上的狂妄付出的代价?
可是,自己还是受不了别人的可怜,尤其是…他。
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房间,把搁在水池里的两件黑衣洗干净。
微微皱眉。
今天举枪的过程里自己搜遍了脑子里以前存储的一切信息,对比每次做任务遇到的人眉眼间的距离,想找到自己是否和这个叫游离的人有过什么渊源。
在今天早上,游离生硬的表情忽然和记忆深处某个男孩重合。
瞬间,思路似乎在慢慢明晰。
一个人,可以随着时间改变面貌,但眉眼间的距离比是不会变化的。
如果,可以看到他锁骨处真的有那颗血痣。
看了看身上被汗湿透的白色病服,正要把它也脱掉一并洗了,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进。”
门开了,游离走进来。
悠悠然上下打量着隋刃的房间,视线在墙角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