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抵进雪地,他慢慢睁开漆黑的双眼,这个几乎每天都在重复的一幕。
…好厌倦。
忽然,他抬起手紧抵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呼吸,一阵冷风顺着喉腔灌进胸腔,吞咽一下,胃剧烈的收缩痉挛,呕了一大会儿,心口的刺痛还是没有缓解。
毒,似乎渐渐侵入心脉,针扎一样,无休止地刺痛。
耳边是呼呼的狂风暴雪,头痛欲裂,风雪中,隋刃沉默地闭上双眼,毒已经很重了…为什么还不去偷呢。
我不想去啊,我不想,如果必须要做。
…再推迟一下,我先做其他可以做的事吧。
他紧紧攥了攥拳,猛地睁开双眼从雪地里站起,大步向远处走去,笔直的漆黑背影,瘦削的肩膀,渐渐被风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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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
“在。”隋刃转动右耳通讯器,淡淡开口,“说。”
亚尔曼坐在驾驶舱里翻动着手里的几张照片,慢慢弯了嘴角,“有人,出山了。”
隋刃沉默片刻,“史蒂芬-克瑞斯?”
“……”亚尔曼:“你不是吧。”你丫什么时候能让我说一次?每次都猜这么准?!
隋刃停顿一下,冷静地:“我不是。”克瑞斯是火鸟的弟弟。
亚尔曼闭闭眼:“…你怎么猜到的?”
“不是猜,游离昨夜出去了。”一楼客厅照例party,隋刃就照例爬墙上二楼,好在不用找苏妈戴手铐,方便很多。
“呵…”亚尔曼笑了笑,一口纯正严谨的德语都带了调侃的笑意:“火鸟当年天天嚷嚷的王牌老弟克瑞斯就是那小子的经纪人?”
隋刃弯了弯嘴角,“是,他在狱中认识的克瑞斯,据说出来后给他当了一年的独行杀手。”
“哎呀卖身一整年呐?火鸟死后他加入咱联盟没几天就忽然失踪了,没想到是进监狱捡宝贝去了。”亚尔曼揶揄了一下,忽然停下沉默了一会儿,“…还信他么?”
隋刃沉默一下,“信。”他翻身跳进自己房间,从背包里拿出工地里发的馒头,“我查过,游离那一年在他引导下杀的人,全是堕天暗地里支持的资本政治家,没一个干净的。”
“这小子也奇了,当年堕天派人到处找他愣没找到。这一招可以看出他和火鸟一样够机灵。”前面一道闪电,亚尔曼按了几个按钮,飞机迅速冲出云霄,进入平流层,他悠闲地吃块冻牛排,喝口红茶,“而且,他也想报仇,又可以信任,所以。”
隋刃静静啃完冷馒头,“我会和他见面。”
亚尔曼点点头,静静道:“火鸟现在会笑吧。”
隋刃沉默一会儿,点头。
亚尔曼笑:“亲人还是亲人。”就算他们兄弟当年再不和,火鸟和克瑞斯,都会彼此记得,永远记得。
隋刃肩膀微微颤了一下,静静垂下视线,感觉嗓子发干,他伸手接了杯水。
“上次你让我查的martin,和你猜的没错,隶属法国外籍兵团,目前任团长。”亚尔曼继续开口,“官网上,他是法国唯一一个担任上将级别的外国人,从外貌看确实是东方人,我们侵进法国官方系统网络,还是查不出他曾经的身份和行动,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的权限级别页面没有任何显示。”
隋刃微微眯起眼睛,喝水的手停下,“空白页?”
亚尔曼静静点头。
“这种显示只可能是…”隋刃沉默。
“他要么是哪个国家的总统,要么是最机要的人物。”亚尔曼接着隋刃的话开口,“而且这种形式的设定只有在二十年以前有,这样看来…他至少已经在那里待了二十年。”
隋刃沉思一会儿,“我知道了,再帮我查一个人。”
“说。”亚尔曼吃口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