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眨眨眼,“…是猫呀?叫叫什么名字?”
隋刃沉默一会儿,“叫阿馋…姓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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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提着凉丝丝透着肉香的火爆腰花肉沫,几乎一步一摇晃,肚里空的,刚才在食堂却吃不下任何东西,白白浪费了李嫂的好意,他晕乎乎上楼,进门。
屋里黑的,静,没有光。
亚瑟也许出去了,或是在卧室睡着了。他连着吃了几天泡面,估计是受不住了,今天,算给他加点营养好了。
隋刃把袋里的火爆腰花放进电子锅里加热,焖了米饭,默默看了一会儿,眼前又是一阵阵黑,从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阵疲惫,越来越冷,他低低咳了几声,手慢慢扶住灶台。
火,仍慢慢炖着。
时间指在晚上八点二十,隋刃沉默一会儿,越来越重的晕眩,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他缓缓走向客厅的沙发,亚瑟估计在卧室,自己先躺会儿沙发也好。
躺五分钟吧,五分钟。
…惨烈的痛。
痛,痛,痛,痛,痛。
他拿着刺刀,一遍遍玩着自己的肺。
刺,切,剜,划,拉。
双腕就要断掉。
寒冬,血结冰。
三天。
七十二小时。
无休止的痛。
黑暗里,开始下雪,混杂着雨。
“刃。”黑暗里,遥远的,“刃。”
睁开双眼。
“踩着。”有什么向脚下垫,“我给你输血。”
隋刃看着脚下的砖块,轻微一动,踩在上面,半空的脚终于落下,竖吊着的手腕顿时一阵撕裂的痛,击在后脑。
白天被折辱,晚上被裴输血。
七十二小时,还没有尽头。
对他们每个人,都是煎熬。
他缓缓一笑,低头看了看被抛开的胸膛,侧头,“…裴。”
没有声音。
他发不出声。
手臂的静脉被一根针扎进,温和的声音,“我在。”
他笑了,无声,“不要再来。”
肩膀后的黑影依旧忙来忙去,“来,吃饭。”
他沉默一会儿,声音渐渐低下去,却发出了声,用力侧头,“我妈妈,叫楚夕。”
裴沉默,伸出勺子,“吃饭。”
他侧头避开,沉默一会儿,低着头,弯了嘴角,“好听么?她的名字。”
裴半蹲着给他缝补腿上的伤口,手指微微僵硬一下,“很温暖的名字,好听。”
粘稠的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慢慢抽噎,“她为什么走了?她为什么走了呀?她为什么不要箫儿了?她说去买…桂花味儿的冰淇淋,那种,浅色的橘黄…甜的,很甜…”慢慢平静,低下的呢喃,“帮我找到她,我知道,她在这里,她想回家的,”风雪渐大,喘气声,渐渐微小,慢慢闭上眼睛,“…裴,谢谢你。”
裴忽然站起,用力擎着他的肩膀,嘶叫,“我不会去找!!”
再睁开双眼,对面一双血红的眼,然后,那里,慢慢流下眼泪,“你活着,我们一起回去。”
亚瑟伸懒腰,肚子咕噜咕噜,饿了。
他跳下床,走出卧室,打开过道的灯。
怔住。
隋刃蜷着身子缩在外面客厅的沙发里,抱着双臂,睡的那个香。
亚瑟走过去,小腿踢踢他,“喂,我饿了!”
没反应。
隋刃的脸色,苍白,两颊,却有丝红,沉沉的,像睡过去了。
亚瑟瞳孔微缩,弯腰再推推,“喂!”
没反应。
再看,额头,一层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