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堕天著名的爆破手。隋刃很信他。
果然,原已经缜密开口,“引线,40cm。安全距离100m计。如果引爆炸药的人想活,必须1s跑25m。”他沉默一下,看着船底的大洞,“这个人,已经死了。粉身碎骨,就在这个地方。我们查不出来了。”
“如果,是有人设计呢。”隋刃垂着视线。
“什么意思?”
隋刃抬眸,看着原,“看炸口。”
原低头看那个破洞,忽然微微吸口气,有炸-弹引线,但炸口异常平整。这几乎不可能。
隋刃已经接着说,“炸口平整,像被冰凿开的。应该是有人在爆炸后,周密地做了后续,他把原有的引线长度剪短,他潜在船舱底的地下仓库,引线足够长,爆炸威力并不大,只是一个洞,一个引子而已。他留了一个得不到证据的自杀假象,给我们;留了一个洞,给当时船上的人。留了一个船撞冰的结论,给林家。”
原不解,“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直接把船上的人都炸死?然后顺河游走。”
为什么,要留一个船撞冰的假象,给林家。
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只是为了破坏你和林葛然的关系?这样会让林葛然以后遇到任何事,都因为迁怒你而不再信你?”原皱眉,“林葛然那榆木脑袋,不可能想明白这一点,对方只用了一招,他就恨你入骨了。这是对方做的,永远的堡垒。就算你们父子关系再好,只要剖开秦桑这一道疤,嘭,你们的感情,即刻瓦解。”他话似刀锋,声音却慢慢放低,看着隋刃,眼睛里不再有调侃,慢慢道,“父子之情,这么脆弱。在外人和你之间,林葛然会选择外人,你…信么?”
“现在,我是外人。”隋刃慢慢移开视线,轻轻攥了攥手,“所以他不信我。很正常。”
“对不起。”原冷笑,“我没有父亲,不能感同身受。不过。”他站起身,懒懒打个哈欠,“我倒是挺同情你。呵,身在堕天,一向只为自己活。看来这亲情,不要也罢。”他看着隋刃,“你现在,太像一只狗。”
“不是一只。”隋刃也站起来,跨过船杆,向外面走去,“一条。”
“你不伤心?你承认?”原无聊地追问。
隋刃今天倒是有话必回,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原,“你在堕天,活的比狗好?”
原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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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找到敌人到底是谁,但是知道了敌人的目的,隋刃觉着已经足够。
无非是破坏父子感情,现在已经是冰点,应该不能再糟。
他开始觉着轻快,父亲这样对自己,是因为有人设计,是因为有阴谋。
如果没有阴谋,林葛然会信自己。如果他隋刃足够好,他会重新信自己。只要他有足够的证据,他会重新信自己。
他刻意去忽略很多既成的事实,他开始选择忘记很久以前父亲拔下自己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的事情,他开始觉着一切都有转机。他开始把父亲对自己的一切都归向敌人的阴谋。他开始偏执。
如果没有堕天,如果没有敌人,父亲会对自己笑。
他不是条狗,更不是丧家犬。
他是隋刃,是个人。
他已经给自己找了足够多的借口,走接下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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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战,你想看着他死?!”花红赤红了双眼,一把揪住连战衣领。
连战看着他,“花红,他来,就有死的觉悟。”
花红大睁着眼睛,怒目瞪他,半晌,“他偷了牧斯的钥匙,他什么都没要,为我们偷了牧斯的钥匙!”
“有用吗?”连战轻轻开口。
花红还是怒目看着他,他静静看了一会儿,眼里血晶闪耀,“那是我没用,我!和你!没用。”
“是啊。”连战慢慢移开视线,“所以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牧斯有任何阴谋。”
“所以,为了不暴露你我两人,你就放任他…把亚瑟灭口?”花红难以置信都看着他,忽然,他转身大步向门外走。
“你去哪儿?”连战闷吼。
“我去找那个叫隋刃的。”花红咬着牙。
“我答应过他。”连战忽然上去,一把揪住花红领子,“我答应过他!”
什么都不说。
——“他会问我一些他想要的东西,我也该得到我自己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