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怕再迟一会儿,那边仗已经打完了。”元蒲眼神冰冷,停顿片刻,“我想不明白,他到底还在等什么。”隋刃这次受的伤,他知道吗?
“吃完饭,吃完饭你想问我不拦。”土匪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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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饭局,元蒲只字未发,楚昭乐得清净。
吃完,他擦擦嘴,起身,“碗洗了。”
“为什么还不走。”元蒲也站起来。
楚昭微微眯眼看着他,元蒲对视。
“去洗碗。”楚昭收回视线,转身上楼。
土匪拍胸脯,“哎哟,吓死喽,吓死喽。”
元蒲冷冷看他,“这次你去洗碗,否则,永远别想我再做饭。”说完,他也大步上了楼。
楚家这俩货一旦气场开了,那哪是常人接的住的。也偷懒个把月了,土匪难得勤快,端盘子去洗碗。
楚昭前脚进书房,元蒲后脚推开了门。
楚昭终于不再忍了,他转身,看着元蒲微微眯起了双眼,“元蒲,我在给你面子。”
“为什么还不回去。”元蒲站的很直,视线更直。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楚昭沉默一会儿。
元蒲还不离开。
“滚。”楚昭停顿片刻,忽然冷喝,“滚蛋!”
“为什么不回国?!”元蒲怒喝!
身子已经硬挨了一下,被楚昭踹地后退三步,后背直撞上墙。
“元蒲,你胆儿肥了是不是?我给你脸了?”楚昭眸中窜起火光。
元蒲笑笑,起身离开,“我明天的飞机。”他停顿片刻,“爸,你保重。”
楚昭面色阴冷,忽然开口,“…绑了!”
四面八方忽然涌来七八个黑衣人,拦在元蒲周围。
背后猛的一棍子,元蒲侧身避开,脚已经被绊住,肩膀又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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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屋子,亮起一个蜡烛。
元蒲抬头,看着楚昭。
“既然不想当厨师,那就在这里当犯人吧。”楚昭看着他,转过身。
元蒲声音沙哑,“你到底在想什么?隋刃出事了,现在他周围全是敌人!他是你侄子!他妈妈姓楚!你也姓楚!”
忽然,他头上被一个东西砸到,他拾起来,是一个文件。
“这是上报回国的文件,我已经撤了,我们会在这里,待到战争结束。我等你想明白的那天,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吃饭。”楚昭声音依然平静。
门,再次关上。
元蒲忽然嘶吼起来,他在黑暗里挣扎,身上被捆的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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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元蒲不吃不喝。
土匪潜入,给烧鸡给水。
元蒲冷眼看着他,“土匪,你如果还把我当兄弟,放了我。”
“阿蒲,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硬抗没用,先服个软。”
元蒲冷冷看着他,“你也滚。”
土匪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元蒲,忽然眼睛赤红,“你在这儿,厕所他妈都不能去!你有洁癖啊兄弟,你还记得吗?你就算不想饿死自己,你总不能憋死自己吧!”
这话在理,所以元蒲看着土匪手里的烧鸡,“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吃,也不会喝,脏不了自己。”
“你想绝食反抗?你想当贞洁烈女啊。”土匪想逗他。
元蒲冷冷收回视线,语气里已经有了丝遮不住的虚弱,“没胆放我,就离开吧。”他腿被锁的很结实,根本离不开地面,三天已经尿裤子两次了,他沉默一下,“这里也…脏。”
土匪揉揉眼睛,心里酸楚,把查到的全盘托出,“你爸不放你回国,一定有原因。我打听到一些事情。”
元蒲看他。
“你先吃饭,你吃一口,我说一句。”
元蒲抓着烧鸡要吃。
“等等!”土匪拿着湿巾,先给他擦擦手。
看着曾经温文尔雅吃烧鸡都要拿筷子的元蒲现在的吃法,土匪又无声叹口气,“我想,你爸既然提交过文件,肯定也想回国,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元蒲看他。
“林家最近来了个人,叫花修罗。”土匪沉吟,“据说,他就是隋刃在堕天的师父。”
元蒲瞳孔微缩,“他为什么去林家?”
“我昨天玩命,偷了师父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查到一个ip,就是林家,我推测,就是花修罗打的。”土匪沉默,“你不知道,我跟着你爹长大,见过他一次,花修罗和你那渣爹似乎很有渊源。或者说,曾经相熟,现在有仇。”
“所以…”元蒲微微眯起眼睛,“他到林家,是以林葛然为质,是他不许我爸回去?”
“不止是你爸,只要姓楚,都不能回去,包括我。”
元蒲慢慢闭上眼,“我大概今天才知道,还有他楚昭怕的人。”
土匪耸肩,“唔…他不跟你说,估计也觉着自己没面子。”
是他爹没错了。一切都自己咽。
元蒲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沉默一下,慢慢睁开眼睛,“跟他说吧,我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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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修罗。
楚昭沉默,望着天际处遥远的星河,脸色苍白如死。
很久,他慢慢吐出一口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恨楚家,恨我,可你又在保护隋刃。
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