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握着剩余的一个酒瓶子,边喝边下楼,他低头,把解药融进酒里。
他忽然很难过。
亚尔曼他们,何尝不自私?
他们难道真的一点不明白亚瑟离开联盟想做什么,在做什么,亚瑟是怎样的人。
他们其实是装糊涂。
亚尔曼不说破,是怕刃不管不顾去救,大概在他们心里,亚瑟的命根本没有堕天被毁灭重要。
其实,他们只是需要亚瑟这样一个角色。
他们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自己的恨意。
大概不是不信。
…是不能信。不想信。
而亚瑟。
他知道吗?他知道他们的想法吗?
他大概是知道的,所以他会让亚尔曼,让不会再过问他任何事的亚尔曼来送药。
他知道,而且默认。
他很开心看到这种结果,这是他想要的。
他知道一切,而继续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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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在楼下站着,喝酒。
看隋刃蹲在那儿喂猫。
他看着,看着,忽然哭了。
隋刃听到抽噎的声音,慢慢扭头,看到是游离,一如所料,愣住。
手里的饼干被三只猫够着头嚼。
他停了一会儿,等饼干被猫嚼完,站了起来,向游离走去。
“怎么了?”隋刃慢慢歪头,看他手里的酒,“…?”
游离递给他酒,“这酒…好喝。”
好喝的都哭了?
隋刃看他,伸手接过来,鼻子闻闻,是挺香。
他看游离,游离看他。
隋刃微微垂下视线,看着瓶子,然后,仰头喝了起来。
冬末,毒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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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出院回到家睡的第一晚。
隋刃一觉醒来,耳聪目明。
他听到很久没听到的窗外的鸟鸣。
他听到北风呼呼吹,冰雹打在窗子上的哒哒声。
他睁开眼睛,在昏暗的晨光里,静静听了一会儿。
呼吸平稳,心口不痛了,却空落落。
他起床,环视自己在林家的小房间,他认真地看每个地方,天花板,地板,墙壁,窗子,衣柜,桌子,床。
他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他打开衣柜,找到一件黑上衣穿好,转身去洗漱。
衣柜最底层,放着一把黏合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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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
早饭时间。
林葛然罕见的话多。
可惜,除了林远外,曲华不怎么理他,连林立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立儿。”
林立默。
林葛然只得再咳嗽一声,“…立儿?”
“爸?”
“想什么呢?”林葛然故作关心地问。
林立视线若有若无从后边站岗的隋刃身上扫过,“…没。发呆而已。”
一顿饭,食不下味。
林葛然吃的很慢,林胡崇打着哈哈下了楼。
林葛然站起来,“爸?这么早起?”
林胡崇穿了个小马褂,很帅,他背着手往餐桌走,路过隋刃,忽然踉跄了一下,负手的隋刃伸手扶住他。
老头红了脸,半晌,“…谢谢啊。”
隋刃呆,顿时扶着的手后撤了。
老头似乎有点意犹未尽,他叹气,继续走。
林葛然给他拉凳子,老头坐下,剥咸鸭蛋,忽然,停住了。
他看向隋刃,明显在问林葛然,“为什么不让他坐?”
林葛然呆了一下,“…他,他是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