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陪着父亲为他过一个生日,这个梦,他梦了很多年。
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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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华沙举行了反对德国纳粹的起义,当时因为苏联的漠视与旁观,华沙的医院被毁,伤者被烧,这让德国重新有了挣扎求存的力气。”
隋刃听着听筒里阿年的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是。”
“不必要的牺牲本可避免。”阿年慢慢开口,“如果当时华沙上层愿意牺牲自己部分利益与苏联方交换,苏联怕是不会任由德国继续肆无忌惮。”
隋刃沉默一下,“一年后的目标,已经定下,攻岛。”
“我最近在研究集体主义心理学。”阿年揉着瘸腿,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我在想,堕天岛上的那些人,有多少愿意真正为了堕天牺牲。”
“所以,你想让我们牺牲部分立场去拉拢他们?”隋刃微微眯起眼睛,眸子变得冰冷,“阿年,我们不是没做过。”
他们做过,败了,差点败在自己人手里,败的很惨,几乎被连锅端。人心并不稳,也没有那么牢靠。
“我看过当年二战时德军某些士兵的私人日记,他们也想希特勒死,他们也想有人阻止台上那个人继续发疯。”阿年沉默,“可惜他们白天,还是要扮演一个纳粹合格的兵。”
所有人看着皇帝发疯,人人自危,人人想反,但旁不动,自己便不动,甚至更努力地扮演一个奴隶。
这就像应激反应的猫头鹰。如果这时有一个人,给一个起义的反应,他们是会集体灭了这个起义者,继续沉沦,还是跟随他,一起反?
隋刃沉默半晌,“阿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如果按你的想法做,我们只会在灭了堕天后,创造一个新的延续品。”
“你的意思是,现在他们堕天的每个人,都已经坏到了骨子里,全都应该死?”阿年有些激动。
“是这个体制该死。”隋刃轻轻开口,“如果攻岛能成功,剩下的人,我放他们自由,只要他们不再害人。”
“只怕攻岛后,你死了,我死了,他们也死了,都他妈死了!”阿年握紧拳。
“…你怕死么?”隋刃沉默,然后说了一句残忍的话。
阿年身子轻轻发抖,“你认为我怕死?”
“你不怕,我不怕。”隋刃微微眯起眼睛,“他们也不怕。”他沉默一会儿,“阿年,战争需要谋略,需要兵法,但是战争从避免不了杀戮。这里…没有侥幸。”
电话那头挂断。
“嘟嘟嘟。”
隋刃听着忙音。
“滴滴滴——”电话又响了。
联盟后勤管物资的伊凡的声音,“老大老大,我跟堕天军需部的贝尼托谈上生意了,你知道他吧?玛姬的男朋友!”
“你知道二战意大利头子墨索里尼姓什么吗?”隋刃咬牙,“也姓贝尼托。”
“我没说我是要攻岛,我又不傻,我就说做交易,用咱这边不需要的跟他换。他那儿高级货可比我们多。”
“他愿意跟你换?他傻?!”隋刃几乎低吼出声,“你信他?”
一个二个来打扰,隋刃脑子都有点晕。
电话那头忽然没了声音。
隋刃沉默,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个不是军师,不过这个管物资,“伊…伊凡?”
“我什么物资都不给你发了!现在起,一条棉裤都不给你发!”伊凡大吼着挂电话。
隋刃发呆。
电话又来了。
隋刃不敢接了,他这个领导…当得很累。
他吸口气,接电话。
元蒲温暖的声音,“嗨,刃,好久不见。”
隋刃冷冷,“我现在也没看见你。”
元蒲被呛了好一会儿,还是好脾气,“…我我没惹你啊。我在你舅舅这儿呢,我偷摸才打个电话。”
隋刃悄声叹口气,“怎么了,你说。”
“实际上我觉着…”元蒲吸口气,“阿年说的有一定道理。”
隋刃没有说话。
“当年攻打纳粹,盟军从东西两边分别推进,8月中旬,法军与美军在普罗旺斯登陆,苏军却恰恰相反,事实证明,恰恰是他们在僵局时走出了一条捷径。”
“你的意思,里应外合?”隋刃沉默,“我说过,我们分不清谁可以为自己所用,我们的立场也不能为任何势力退让。堕天体制必须毁灭!”
“不,我的意思是,先想办法让他们内斗。”元蒲沉声开口。
隋刃沉思。
元蒲望着远处航舰上的联合国国旗,“现在,有山本中岛的三方,有堕天哈德斯,科查尔,有在中国潜伏的罪恶势力,这场水,我们务必搅浑了。抓住机会与其中一方合作,先共赢,这并不代表立场退让,合作的基础只是有共同的利益与敌人。”
“我只怕…”隋刃沉默了一下,“好,暂且这么做。”
“你怕继续有伤亡。”元蒲明白隋刃的意思,他停顿片刻,“刃,这不可避免。”
隋刃轻轻吸口气,他发觉,绕来绕去,总逃不过…伤亡。元蒲用他劝别人的话,劝服他自己。
天台很冷,隋刃挂断电话转身,忽然看到门口的门缝有一道阴影。
隋刃瞳孔微微缩起,他脚步放轻,一边继续说话,声音更小,向右边移动,“对,买三个水饺。”
黑影果然又动了,也向右移,隋刃确定了,这人就是故意在偷听。
他微眯着眼睛,视线冰冷,漆黑,他猛地推门,一拳出去,正中那人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