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他派人立刻飞马去取。
郎中有些为难说道:“箭矢有侧钩,无论是拔出还是一点点取出都会让伤口扩大,伤口扩大就容易造成溃疡,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郎中也算是身经百战,这样的伤口他也不是没见过,运气好的能挺过来,运气不好的就可能扛不住一命呜呼。
刘谈听后愣了一下才明白所谓的溃疡应该说的是疮口感染。
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郎中,对疮口消毒处理不就能避免感染吗?
不过很快他就想到这年头的医术还比较原始,对消毒有一定的理解却并不系统,最多也就是用热水消毒刀具之类的,至于伤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用热水去消毒伤口吧?
可刘谈有办法啊,他有酒精!
他转头对着苗瑞说道:“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他说完之后就又对着郎中说道:“接下来的医治你来,但是步骤要听我的。”
郎中转头看着刘谈,脸上的表情十分吃惊,他有些不安地看了一旁护卫在陆悬的窗前虎视眈眈的乌孙侍卫,忍不住小声说道:“殿下,这可开不得玩笑。”
刘谈不想浪费时间解释,最主要的是他解释了对方也未必能够听懂,索性便说道:“你觉得是让植物冬天开花结果难还是治疗这个伤口难?”
郎中都被他问懵了,下意识的觉得是让植物冬天开花结果难。
但很快他发现事情不是这个道理,植物冬天不能开花结果又不会死人!
郎中还想解释什么就被刘谈按住肩膀说道:“你放心,我比你更希望陆悬能够活下来,毕竟他救得是我,我还不至于恩将仇报!”
郎中无奈,只能叹气说道:“可是……臣能信殿下,乌孙人若是不信怎么办?”
刘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两个侍卫,他认真想了想,发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说道:“让霍都尉去跟他们交涉好了。”
站在外面的霍光正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不过他也相信刘谈肯定不会害陆悬的。
这个时候苗瑞将他的药箱拿了过来,说是药箱其实跟郎中的药箱还是不一样的,里面都是一些陈阿娇和刘彻让人给他准备的药丸,主要是应对水土不服和一些简单的头痛脑热,然后就是一小瓶酒精,这是刘谈自己准备的,为的是担心万一有个小伤口,塞外医疗条件不好,有这个可以防止伤口感染。
刘谈原本也担心自己不适应关外气候,结果没想到出关之后他一点事儿都没有,活蹦乱跳的。
没想到他准备的酒精都给陆悬用上了!
刘谈让郎中将他即将用的器具全部拿过来,然后一点一点用酒精全部消毒过后,又用酒精给他的手也消毒了一遍。
其实如果可以,他想更细致一点,然而陆悬的伤口如今只是勉强止血,那个箭头再在身体里面留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刘谈只好说道:“去吧,记住别随便碰别的地方,取出来之后用这个东西把伤口擦拭一遍。”
郎中鼻子尖,他闻到了酒的味道,知道眼前这位曾经弄出了净酒,虽然他不知道净酒在这里有什么用,但他一个字都没多问,按照刘谈所说开始给陆悬取箭。
说实话,这样血腥的场面刘谈实在有点不忍直视,倒不是胆子小,主要是他特别能感同身受,在看到郎中开始一点点将陆悬肩上的箭取出来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自己的蝴蝶骨好像也有点痛。
所以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扭过头去,但最后还是强迫自己看下去,他必须盯着这个郎中,避免感染的风险更高。
陆悬在昏迷之后就一直眉头紧皱,如今郎中取箭更是让他无意识的闷哼出声。
刘谈听到他发出的这个声音不由得想起之前他也曾听到这么一声,只是那时周围声音嘈杂,陆悬有心隐瞒就真的被瞒过去了。
刘谈一想到陆悬受着伤还控马跑了近百里就不由得觉得呼吸困难。
郎中的手法的确不错,他将那枚箭头取出来的时候,陆悬身上的伤口并没有扩大多少。
旁边站着的乌孙侍卫看完了全程,眼睛都瞪大了。
在他们这里受了箭伤一般都是直接拔出来,何曾这么细致的取过箭?
郎中听从刘谈的叮嘱,用洁白的布沾着酒精一点点清理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