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见面这位就跟斗鸡一样先摆出了架势,卜凡一看也就歇了劝说的心。
这一段时间卜凡的老心肝也跟着提心吊胆地够呛,心里多少是埋怨刘弗陵的,怎么可能还帮他谋划?
刘弗陵看着卜凡对他不假辞色,反而对着刘谈倍献殷勤,气的表情都快扭曲了:“你要带刘谈去哪儿?那可是父皇的寝宫!”
刘谈脚步一停微微侧头看着刘弗陵,却没有给他正脸,只是说道:“怎么?你是跟野人混久了连点礼貌都不懂了吗?连五哥都不会喊?”
之前刘谈一直觉得有这么一个弟弟太呕心了,现在……嗯,看着刘弗陵憋红了脸都说不出来话的样子,他就觉得大快人心。
刘弗陵还想说什么却再一次被齐王太后拦住。
刘谈就这么目不斜视的跟着卜凡走了。
他走了之后,刘弗陵咬牙说道:“阿娘,您拦我作甚!他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些!”
齐王太后看着儿子叹息说道:“你怎么越来越沉不住气?北境王殿下战功赫赫,如今又不远千里排除千难万险过来接陛下,陛下原本就十分宠爱他,这一次怕不是更喜欢一些,只要有陛下的宠爱,他就有足够的资格目中无人,就算是太子都未必被他放在眼里,而你我母子如今是罪人,又何必跟他硬碰硬?”
刘弗陵若有所思:“阿娘的意思是说,让他和太子……”
齐王太后微微一笑:“你莫忘了,他可是皇后嫡子,是有资格问鼎皇位的。”
刘弗陵面色一变:“他才不是……”
齐王太后提高声音说道:“他是!只要陛下和娘子没有否认过,无论他出身如何,他都是嫡子!”
刘弗陵有些不甘心地闭上了嘴,的确,他们心里清楚刘谈的来历可能没那么简单,他很可能是宫人所生,最后却被皇后用手段弄成了嫡子。
可是帝后二人都不提这件事情,那么别人自然也不会提。
齐王太后替儿子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你啊,在齐国说一不二惯了,竟然连这点耐心都没有了吗?这几天你老老实实的,无论北境王殿下说什么做什么,你都认下来,主动认错,这样才能将这件事情翻篇,知道吗?”
刘弗陵深吸口气,认真点头:“儿子知道了。”
齐王太后说道:“放心,这次的事情你也不是故意,陛下如今心情还算不错,不会过多迁怒于你,而且啊……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其实不是被陛下记住,而是被陛下遗忘,只要他记着你,就早晚还有机会。”
刘弗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开始思索怎么跟刘谈相处。
而此时的刘谈心里也觉得有些无语,他原以为这些年刘弗陵年纪渐长应该有所长进才是,结果没想到他还不如以前。
至少以前在皇宫之中他多少还有些心机手段,如今却好像是莽夫一样,不管不顾,非要争个对错。
刘谈十分干脆问道:“刘弗陵最近一直是这个脾气?”
卜凡回头笑着说道:“六殿下如今略有些憨直,殿下不必太过在意。”
刘谈了然,想来在齐国这个地方,不管他想怎么斗都没人跟他斗,那些技能不用久而久之就生疏了,再加上如今他可能摸不住刘彻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更是进退失据。
刘谈又问道:“他有调兵的权利吗,我是说……在营地这里。”
卜凡一边带着他进了一间屋子一边说道:“殿下这可是说笑了,六殿下手中又没有虎符又没手谕,能调动什么?他原本带的那些人啊,哎,都在遇到海难的时候就牺牲了。”
刘谈听了之后心中一紧:“海难?父皇还遇到海难了吗?”
卜凡叹气:“殿下您想,若不是遇到意外,船队怎么也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啊。”
反正也是在等消息,知道刘彻没事之后刘谈就已经放下了紧绷的心神,他连忙说道:“你跟我说说到底这么回事。”
卜凡有些迟疑:“殿下奔波劳累,要不要先歇一歇?”
刘谈摇头说道:“不必,等等得了消息我还得带人去找父皇,等回来再说吧。”
卜凡只好让人一边端上吃的东西一边说道:“既然如此,那老奴就跟殿下说一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