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明白。”
牧千丞闻言眼神一暗,启初他确实是有目的的靠近林霁寒的,但在接触了这么久之后,他也实打实的把他当成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沉梦绮的这一传话,无非就是将他彻底的架了起来,逼着他在家族和林霁寒之间做出选择罢了。
为了牧家,他必须要做出舍弃,但看着王鹏要走出宣政殿的背影,他不受控制的道:“等一下!”
沉梦绮嘴角微不可查的轻挑了一下,在王鹏回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她道:“暂时别转告了,先下去吧。”
“是。”
王鹏出去后又将宣政殿的大门给关上了,殿内并没有掌灯,昏暗极了。
“你这是选择了摄政王吗?”
牧千丞连连摇头,“没有!女皇陛下,牧家永远忠诚的都是您。”
“那若是朕与摄政王站在了对立面呢?”
牧千丞心里一惊,他一抬头就看见沉梦绮站在自己面前,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他立即道:“若是真到了那一天,牧家永远都会站在女皇陛下这一面。”
“不,”沉梦绮开口道:“若真到了那一天,你要站在摄政王的身边。”
牧千丞闻言一愣,难道女皇陛下对摄政王还余情未了吗?
看着沉梦绮那满眼清冷的模样,他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待到转过味儿来之后,他又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怪不得说最毒妇人心,有女皇陛下在,这天元国的天怕是要变上一变了。
“牧卿不愧是最年轻的丞相,你很聪明。”
只一眼沉梦绮便知道牧千丞了解了自己的意图,她转身道:“你下去吧。”
“是,臣告退。”
牧千丞走后,沉梦绮慢悠悠的从宣政殿内走了出来,她抬头便看到了那光明正大匾额后面露出的匣子一角。
王鹏见状上前道:“女皇陛下,可要老奴帮您将遗诏拿下来?”
沉梦绮摇了摇头道:“没必要了。”
是了,当初皇舅舅留给自己这封遗诏就是怕自己镇不住眼前的局面罢了,如今她该杀的杀,该囚禁的囚禁,剩下的几条臭鱼烂虾目前也不敢在她面前蹦跶,这诏书自然也就没有用了。
世人说她是有诏继位也罢,说是谋朝篡位也罢,她都不在乎。
眼下只有打出这嗜血弑杀的名号,摆出阴晴不定的姿态,才能镇得住这些魑魅魍魉,稳得住这朝局动荡。
至于世人的诟病,那就留给后世去纷说吧。
出了宣政殿,沉梦绮并未去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三阿哥的宫殿,此时三阿哥正披头散发的站在殿内,他赤裸着脚,手里拿着一柄沾着血的匕首,地上尽是鸟类的尸体。
从前,他是最爱干净整洁的,而且视鸟如命,如今却....
沉梦绮轻轻抬脚走进了殿内,她看着三阿哥道:“三哥,你都知道了。”
三皇子又哭又笑的看着沉梦绮道:“昨夜宫里喊杀声一片,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今日来是来送我上路的吧。”
三皇子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将匕首扔到了沉梦绮的脚边,“来吧,女皇陛下。”
看着自己脚边沾血的匕首,沉梦绮眼睛都没眨一下,“三哥都知道了?”
“女皇陛下在朝堂之上大杀四方,那血腥味比昨夜的还要重,我就算是不想知道,也得知道。”
沉梦绮闻言抬眼扫视了殿内一圈,三皇子一副自暴自弃的模样开口道:“别找人,没人告诉我。”
“王鹏。”
“老奴在。”
“看起来皇舅舅的名单还是不够全面。”
王鹏赔笑着道:“毕竟这西荒渗透了好些年了,百密也难免会有一疏。”
三皇子被沉梦绮和王鹏的话弄得云里雾里的直迷湖。
还不等他开口问,就听见沉梦绮吩咐道:“宏鸟宫和今日来过宏鸟宫的人都处理掉吧,三哥是朕的骨肉血亲,绝不能让他受危险。”
三皇子瞪圆了眼睛,“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无情了,这可是上百条人命啊,说杀了你就杀了?”
“血的教训告诉朕,宁可错杀一万,绝不能放过一个。”
沉梦绮看着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鸟儿,意有所指的道:“毕竟,蜉蝣亦能撼树,再细小的尘埃,将她忽视了,日后她也能搅弄起风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