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叶梨迫不及待的语气,傅铭轩缓缓的起身离座,背手在堂前走了两步,还卖起了关子。
“你说的是,却也不是。而且你这种人,怎么偏偏让人给你准备惊喜的一点余地都不打算给人留?这可真是不解风情啊!”
叶梨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所幸傅铭轩心里也清楚叶梨什么性格,也懂得见好就收。
“大燕关于武状元的封赏一向是有旧例的,无非是进宫任职当御前带刀侍卫或者到边境从军这两条路子,可你却不同。”
傅铭轩继续说道,“你是女子夺魁,是国公府的嫡女更是为大燕捐躯的当今殿下救命恩人的女儿。所以冲着这段时间对你的了解,哪怕你叶大小姐可能不乐意,我也要告诉你,这两条路你都走不通。”
大燕民风开放,可这终究不是叶梨生活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地方。尽管叶梨的第一反应确实是不满,但想到那一层也只能点头同意自己可以退一步。
“关于你这个武状元的封赏要给什么?陛下在承恩殿苦思了很久。左右为难,甚至我把老五也被拉近皇宫多次交谈询问。最初陛下是想赏赐你礼物的,他觉得你还是个孩子,这样打打杀杀不好。但是后来我们聊到了你的母亲,所以最后的任命是京兆尹府。”
京兆尹府,虽然事实上仅仅是五品县官,可就像别人说的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可是皇帝脚下的五品县官。
而且它本质上对于叶梨的意义就像傅铭轩不久之前给叶梨提醒的一样,古人云三年不窥园,不如跬步行千里。
现在的情况是多出去走走,见识更多的东西,这点不现实也就是不容易做到。可是去京兆尹府做事又不一样,叶梨看向背手对着她笑的傅铭轩,心里明白最后皇帝会同意让她去那,可以说百分百托了面前这人的功劳。
从李府回来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早了,傅铭轩在这里久待也于理不合。交代完大致事情后就告辞离开了,出去的时候却正好撞上了一肚子怨气的叶清。
傅铭轩见状顿住了脚步,思及叶梨回府身上的香气,唇角不由勾起了笑意。他摇了摇扇子,将身旁的小厮喊了过来耳语几句。
是夜,叶梨梳洗完毕准备上床睡觉,可叶清却不打招呼的直接推门闯进来了,几个守夜丫鬟面面相谑,为难又抱歉的对着叶梨连忙解释。
“对不起小姐,叶清小姐实在是不听我们的,我们真的拦不住她。”
看着叶清怒火中烧的样子,叶梨那更是妥妥地气不打一处来。大晚上,被无缘无故打扰了睡觉谁会高兴?叶梨摆手示意丫鬟先退出去。然后坐在榻上,扶额看叶清又打算给她表演什么笑话?
“叶梨,你看看自己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待客之道?”
“我说叶清你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你未经允许私自闯进我的房间,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你就在这贼喊捉贼的发起疯来了?我告诉你先前在李府我已经给你留面子了,现在别说我在这躺着,我就是把你赶出去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呵呵?叶梨你也好意思提今天在李府,我是真不知道你这种任性懦弱的纨绔废材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又是武状元又是对诗作画?你老是交代是不是夏侯玄私自给你说的酒会主题。”
作画?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叶梨先前在河岸等着飞花令的酒杯传到自己面前的功夫,就着墨汁在青石板上画了一副李府游园记。
咋一看只是惊叹于作画者的技巧精湛和构思巧妙,可李彧言待客人散去之后走上前细看才发现这画里尽是讽刺,取意清丽却又极为辛辣。
因着这幅画的存在,叶清被李彧言撺掇来找自己要说法是可以预料到的。“但夏侯玄?”叶梨想了半天也不能把这个名字跟今天宴会上的具体哪位姑娘对上号。
“不是,你在说什么?我记得叶清你之前被人吹捧叫京城第一才女是吧?不能因为自己底气不够,如今发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觉得别人有今天是用了阴谋诡计吧。莫非你平日这样的手段耍多了,所以见怪不怪也就更喜欢拿这个给人扣起了帽子?”
叶梨接着嘲讽,“不过你这过去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倒也不全然是虚的,看起来我讽刺你们的,你也都能看出来?你放心,我认不识什么夏侯玄。但你也可以放心,从你请我去李府的那一刻起,这京城第一才女就再也跟你无关了。”
看着叶清瞬间苍白了脸色,叶梨笑了笑又继续补充。
“我的确是故意的,故意应你的约,甚至最开始更是故意在李府藏拙,这一切就是为了给出致命一击。你以为我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所以在发现我跟你和秦秀琼想的被养废不同后,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那个原因。所以费劲心思在外面散播我的谣言,让这群世家小姐跟我斗,想用诗词歌赋来贬低我,可结果显然让你失望了。”
叶梨耸了耸肩,“我有一个为国捐躯的母亲是我的荣幸,你们的恶意让人不齿我也不屑于理会。不过所幸这一切都只会是过去,我是什么人,我究竟可以做什么人?恭喜你叶清,你以后一定有机会看得清清楚楚!”
话音刚落,叶梨起身下榻,从桌上拿出了傅铭轩离开之后又送进来的那封信递给了叶清。
“你可以看看,这信里写的是什么?虽然我与你不睦,但至少希望这次之后,你可以认清,不要再因为那种事再让你来算计我。你心心念念的,我根本就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