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抱。
翔阳:“好耶——!!”
他甚至抱着我转了一圈…!!
转了一圈啊!地面花了我的眼。
我要吐了……
我头脑眩晕一瞬,忍不住扯他的头发,毛茸茸柔软的发。
翔阳终于从欢喜情绪里脱离出来,他被我扯着头发也没提及,只突然安静下来,小心道:“……小绘怎么了?”
我趴在他肩膀上,变成扒着他脑袋,气弱道:“放我下来……”
“哦哦!”翔阳立刻把我放下,我脚终于落地踩实。
他见我一脸菜色,抱歉道:“对不起……小绘怕高吗?”
我缓了缓,反驳:“不,我不怕。我只是怕悬空。”
我没有松开抱住他的手,只是滑下去搭住他肩膀。
话说刚刚是不是扯他头发了来着……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发,翔阳顺势低头,更方便了我。
他眼巴巴看着我:“……就要回去了吗?”
我还在揉他头发,原本想安慰性地摸摸他可能被扯痛的地方,但是揉着揉着就很上.瘾。
好软,手感超好,和撸狗有的一拼。
我无情道:“对,赶快回去学习,升学之后见。”
“唔……”翔阳一双猫眼睛装满了我,有些上挑的眼尾在冬天也变得有点点红色,他妥协,“好吧……也对!外面好冷,小绘早点回去也好。”
他找了个十分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兀自开心起来。
他的笑脸依旧很能感染人,我有些好奇地下移手指,碰了碰他扬起的嘴角。
翔阳立刻不笑了。
我:“怎么不笑了?”
翔阳一顿,他似乎想舔唇,但是有我的指腹按在他的脸部,靠近唇角位置,不敢舔,也不敢抿。
“…笑吗?”他垂眸,定定地凝视,说话轻轻的,嘴唇没怎么动,怕打扰我观察似的。
我点头:“对。”
他顿了顿,眨了眨眼睛,嘴角扯了扯尝试。
然后,我指腹下的面部肌肉全部一动,少年扬起了一个绝大的笑容,甚至还轻微歪了一下头。
猫咪一样的眼睛立刻眯起,上挑尾部更加明显,更像是狐狸了。
我摸了摸他的脸:“怎么笑出来的。”
我完全不能,最多轻轻勾一下。
“就……”他向斜上方看想了一下,“就开心的话,怎么样都能笑出来。”
我:“也许肌肉不一样。”
翔阳:“不,不管怎么想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类。”
我揉了揉他的脸。
翔阳忍不住笑,嘿嘿嘿的那种,因为我挤着他的脸,他笑起来脸肉堆积,面团似的。
回去路上,他心情极好,喉咙一直在哼歌。
到了我家,我挥了挥手,翔阳保持阳光微笑:“再见小绘!”
我打开门回去。
晚上睡了一觉后,正式开启复习的最后一个月。
最后一个月我和翔阳没怎么见面,每天在学习氛围里闷头写题。
升学考试也是在一个雪天。
我心情实际上没什么波动,因为早就考麻了。
考试完后我和老妈迅速收拾东西出去旅游。
唯一值得说道的事是老妈在出发的飞机场递给我一个礼物,笑道:“毕业快乐咯。”
我接过,拆开。
——居然是手机。
“哎呀哎呀,到高中好像交友少不了社交软件嘛。”老妈摆摆手,“更别说你还有个男朋友。对了那个日向是和你同一个高中吗?”
我满脸新奇地摆弄着手机,闻言嗯了一声。
老妈叹了口气:“…真是长大了。等高中如果还没有分手就带回来给我看看,你老妈看人挺准的。”
我:“嗯。”
我轻轻笑了一下:“谢谢妈妈。”
她露出窒息的表情,随即狠揉一把我的头:“…外貌真是一个强大的武器…!”
我:“……”
但是很遗憾,因为是在机场收到礼物,我没来得及和翔阳交换联系方式就走人了。
坐在飞机上我还想着,也没关系,到乌野再见面好了。
翔阳也知道得到高中才能见面,提前跟我说了他整个假期的训练计划,还磕磕绊绊说肯定会想我。
我木着脸:“我也会在玩累的时候想你的。”
是实话,毕竟玩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不会想。
翔阳卡壳,继而笑得更加灿烂:“是吗?好可爱……不是,好开心。”
我:“…?”
他没有来送我,当然了,我有我老妈,他还没见过,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只是我出远门前,翔阳跑到我卧室窗户的底下,仰着头脸红扑扑的,小声说再见。
我打开窗户,朝他挥了挥手。
然后他再次骑着自行车折返离开。
好像特意起了个大早跑这一趟只是为了悄悄说再见。
我再次遗憾没办法交换联系方式,可能整个假期就这样断了联系。
算了。
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和老妈出机场到巴西的一家酒店的那一刻,我们就知道——
被杀熟了。玩的地点时间安排全部不满意,还热,还晒。
绝望。
总之这一趟旅行非常不愉快,老妈天天破口大骂,最后躺尸酒店懒得出去。
我每天都热得不行。
巴西……好热……每天涂无数次防晒霜,最后几天没出门,在酒店吹空调。
我慢吞吞想起来应该向翔阳带照片,拜托老妈帮我拍照。
于是我们在酒店各处拍了一下就收工。
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我们回国去别地自己玩,我开学的日子需要赶回去,但是老妈她买错了日期。
……是的,买错了日期。
她当场变成一个颓废大人,在酒店床边坐着,低着头,就差一根烟营造氛围。
老妈爱野美树喃喃:“也许……上天让我们多玩一会儿。”
我木着脸看电视:“嗯。”
所以开学那天我没有去,开学后几天才到学校报告。
我:“………”
没关系,翔阳肯定会帮我看分班名单,我没来,他肯定会问我的新班主任。
没联系方式也没关系,嗯。
十几年前——
爱野美树的丈夫经常出差,这位夫人一直一个人生活。
直到去医院意外检查出她不能怀孕,丈夫说没关系。
但是美树看得出他的不高兴。
其实她有时候真的想有个孩子,因为太寂寞,工作之后回到家,空无一人,丈夫逐渐成为一个摆设,毕竟她也不需要花他的钱。
只是没有出大问题,就懒得离婚,大人的生活充满惯性与妥协,一结婚就跟上了车一样,没出交通问题就懒得踩刹车,麻木地依照惯性行驶。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偶尔会强烈的来袭。
她和丈夫商量了后,决定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
他说请假得过段时间,美树就自己先去了孤儿院。
原定计划是领养最小的孩子,好养熟,不记人,最好是什么婴儿的年纪。
院长很热情,表明最近有很多年龄小的孩子被遗弃或者父母死亡,可以让她看看。
美树一一看了去,总觉得不是她生的,看着那些孩子肉嘟嘟的脸,只能生起些大人的怜爱。
也许她现在养孩子的欲望还没有那么强烈,那点孤独感还不至于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