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kiyo是我们的同期——不过也不只是同期,四年前……死了。”松田阵平不情不愿地说出这句话,“千代之前还说要和kiyo做朋友,没想到这么快就真去找他了。两个烦人的家伙。”
“小杰福和小千代是什么关系呢?肯定不是普通的听众和演奏者的关系吧。”萩原研二和他共撑一把伞,话语声近在咫尺。
清原晟凛侧头,萩原研二看过来。
“如果是那样的话,小千代的通讯录里又怎么会有小杰福的名字。”不超过十个的人名,其中一半是空号,其他的除去他和小阵平两人,能算得上的人竟然只有小杰福和另一个叫“野野村”的陌生人。
“嗯,不是普通的关系。”清原晟凛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同样叼在嘴里,不点燃。蓝灰色的眼睛透过雨幕望着那座冰凉的墓碑。
千代瞬辉是他,也是野野村。但他们都不是千代瞬辉。从诞生到消亡,千代瞬辉这个身份也只活了不到一年而已。
“那你对他是什么看法?普通朋友?死党?家人?还是别的什么?”松田阵平转过头来看他。
“我对他没什么看法。”清原晟凛咬了咬烟嘴,“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
“说不出口?”
“可以这么理解。”
松田阵平立在墙边,没头没尾地甩出一句话,“那个犯人死了。”
“什么?”清原晟凛一顿,“哦,是说炸死千代的那个犯人吗?原来你们警察已经击毙对方了啊。”
“才不是。”松田阵平扯扯嘴角,“他是自己死掉的,和我们没有一毛钱关系。”
“自己死掉?那应该是身体有毛病吧。毕竟,听说是个刚越狱不久的犯人。可能是在里面待久了,待出毛病了。”清原晟凛面色平淡。
“小杰福很冷静啊。”萩原研二转过头,“无论对小千代的死亡还是对犯人的死亡。”
“不难过吗?”
难过……?清原晟凛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他真的不难过。无论是对千代瞬辉,还是对那个爆.炸犯,一点也不。仅有的,也就那一点微薄的负罪感罢了。
“咳咳咳咳、咳咳……”他咳嗽得剧烈起来,连面色也染上了红晕,“也许吧,我也许难过,也许不难过。不过真要说起来,难过——是对谁呢?对千代?还是对犯人?对犯人的话,我又为什么要难过?”
“他可是……杀死了我最重要的人啊。”清原晟凛喘了一小会儿,又咳了起来。
那两个他没说出来的字,是“差点”。可无论是“差点”还是“已经”,对他而言并没有差别。
毕竟,如果没有他,他们早就死掉——或者真的要死掉了——在无数个未来和过去中。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沉默地看着他。
青年的发丝被雨打得湿透,黏在面颊两侧,蓝灰色的眼睛里浸满了雨水。虽然穿着熨帖的西服,却依旧显得格外狼狈,也格外无助。
“抱歉。”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萩原研二停顿一瞬,“小杰福,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吧。反正花也献完了。”
“你们不用觉得抱歉。该说抱歉的是我,尤其是……”清原晟凛话没说完,又咳了几声,“不过萩原警官说得是,我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两位警官先生,你们可要多保重。不要被千代的死亡禁锢了脚步,勇往直前吧。遗忘未免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