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兮羞红着脸疾步走了出去,就怕他上前拉住自己,幸好,幸好没有,她也从不知自己这么有演戏的天赋,且居然敢挣脱天政帝的手,而他也没有愤怒。
殿外的凉风总算降了降瞳兮脸上的温度,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几乎不敢相信刚才那样狐媚的女子会是自己,那样的不害臊,不知廉耻,居然开口请皇上临幸她。
想到临幸二字,她降温的脸又迅速升温。
“娘娘,你没事吧?”玄纁关怀的上前。
瞳兮摇摇头,扶了玄纁的手登上步辇。回想着先前那一幕,越发觉得伴君如伴虎,他的喜怒翻手可覆,自己完全捉不住一点儿他的心思。
她的手覆上胸口,才发现,指尖冰凉,同脸上的热度是完全不同的,刚才,真是害怕极了,怕他追究自己同外臣相交结,看来这事还得缓着进行。
这一晚,彤辉宫的人都在矫首期盼天政帝的到来,只是等来的消息却是他去了昭阳宫。瞳兮心下一凉,真怕天政帝不来,那以后自己岂不真要做个无宠无子的贵妃,在这宫里凄凉一生?
直到夜幕降临许久,月上中天,才听得太监来报,皇上驾临彤辉宫。
瞳兮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嘱人好生伺候。
天政帝踏入彤辉宫的时候,并不见瞳兮上前接驾。“贵妃呢?”他语气里带着不悦。
齐云忙道:“娘娘已经歇下了。”齐云是宫里的老人,并不如瞳兮一般青涩,她语气里的暗示让天政帝神情一舒。
皇帝驾临,宫妃不出门迎接那是大不敬,只是论到女子的那么一丝矫情,即使贵为天子,也是能够宽量的。
“这香?”天政帝皱了皱眉头。
齐云赶紧上前回道,“这是娘娘特地嘱咐焚的‘欣宜香’。”平日瞳兮从不用香,但是今日不是平日,这欣怡香香甜而慰神,能让人心情舒畅,瞳兮素日不爱闻这些香料的香气,但是为着今夜,特地选了此香,自己不喜欢,他人却未必不喜。
天政帝没有再说什么,掀开帘子进了内室,宫人知情识趣的合上了房门,瞳兮的寝间便显得悄无声息。
那沉香木满金雕九龙四凤大床的帏帐已经放下,因着那鲛绡纱薄透,里面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四周静得一颗针掉下也能听见,满屋子便只余下那女子因为紧张而略沉的呼吸声。
天政帝放柔了步子,上前轻轻的捞起纱帐。
思幽幽
“娘娘。”玄纁惊慌失措的走入东暖阁。
束帛正在伺候瞳兮卸妆,看到玄纁如此都惊讶的凝望着她,宫里甚少有事能让玄纁如此惊恐,仿佛全身还在颤抖。
“皇上,皇上发怒了。”
瞳兮的耳环才卸了一只,只是也顾不得这许多,“怎么回事?”瞳兮猛然站了起来,“齐云姑姑呢?”瞳兮一慌,就想找齐云商量,这是一种习惯。
瞳兮曾伴在天政帝身边不短的日子,这是一个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主,让人捉摸不透,从没有人看到过天政帝发怒的样子。瞳兮最最怕的就是他这种人,可是如今他真发怒了,她便吓得更甚了,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