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兮第一次在承幸后,还能保持这么愉快的心情,她父亲的品行她是最了解的,一切都照着她想要的方向顺利的发展下去,虽然刚才有小小的惊吓,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次日,景轩朝的言官的奏折就跟雪花似的一片片飘进了御书房,中心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劝天政帝溥恩泽,广衍子嗣,以及劝说帝王防止后宫干政。
这些言官倒也聪明,从天政帝的态度便能看出他对那位妃嫔的维护,所以也并不逼天政帝要惩处那妃子,以儆效尤,因为大部分人都能猜到那人是谁。
南翰行宫只有两位宫妃,而素来得宠的只有一位,就是那位身怀龙裔的昭夫人,天政帝不肯惩罚她也自有他的道理,昭夫人母凭子贵,如今谁又能动得了她。
这事最后的妥协,便是天政帝又从大明宫接了几位宫妃前来,政帝后宫不丰,大家估摸着他是没有合心意的,所以各府王爷又献了几名美人上来。
时近八月,正是每年朝廷向农民征收算赋的日子,花鸟使也会跟着下去,好为后宫充盈女子,因为大选每三年才有一次,所以每年宫里补充宫女都靠此时花鸟使下到民间采选。往年朝廷上也不重视此事,只是今昔不同往日,太后也不得不应和,命花鸟使挑选些家世外貌都极好,却错过了上次大选的女子进宫。
瞳兮惬意的抿着茶,想来独孤媛凤也是坐不住了,想要栽培一点儿新的打手。她自己倒无所谓,这些都是她精心设计的结果,只要慕昭文不专宠,她便没有其他什么意见。
“娘娘,心情似乎极好?”
瞳兮笑了笑,一时心里畅快,命人备了纸笔,对着“风荷池”的一池荷花作画。
瞳兮在风荷池畔笑的时候,独孤媛凤在凤栖殿也在笑。
“李嬷嬷,你说令狐瞳兮是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最好笑的事,她的好事还是被她父亲给一手破坏的,她本想复宠,这下倒好,又来了这么多新鲜的竞争对手。”独孤媛凤得也很畅快。
独孤媛凤一旁的李嬷嬷并没有笑,她秉持遇事都要先怀疑三分的态度道:“可是,刚好是贵妃的父亲撞破的,是不是太巧合了,若遇上一个处事圆滑的大臣,岂不是就没事?”
“嬷嬷,你太多心了,这事对令狐瞳兮有什么好处,她如今接近不了皇上,皇上也不主动找她,她有什么好处?何况下面还送上这么多位美人来,皇上正是新鲜的时候,她想复宠岂不是难上加难?”
李嬷嬷没说话,虽然独孤媛凤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是令狐瞳兮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昭夫人不再专宠。
可是这种杀人三千自伤八百的事情,不像是个聪明人会做的,所以李嬷嬷也没多话。所谓的自伤八百不过是说令狐瞳兮也接近不了天政帝,可是依着独孤媛凤自己的思维,那是猜不到令狐瞳兮的想法的。
独孤媛凤一心想的是争宠,可是瞳兮所要的不过是分宠,她并不想入御书房伴驾,她想过很多方法登上那个位置,但是绝不包括忍受那种痛苦屈辱的将自己呈现在天政帝的面前。
那个位置并不一定是皇帝最心爱的人能坐上的,因为一国立后并不仅仅是皇上的家世,所以她只要做那个最合适的人就可以了。
无妒,自然是其一。
昭夫人似乎也是明白了这一点儿,又或者面对前庭所施的压力,天政帝虽然进了昭夫人的微雨阁,但最后却忽然摆驾瞳兮的输香轩,大家也都明白那是受了昭夫人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