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羡懒散地说:“没顺道把他家拆掉铲平,算不错了。”
那副模样过于真实生动,江行雪没法判断眼前的杜羡是出于自己的幻想捏造,还是本人亲自来到自己的梦里拜访。
他一觉睡到晚上,下了楼想去做饭,没想到杜羡正在厨房里忙活。对方也是睡醒不久,打着哈欠在煮面条,手里撕着调料包。
杜羡问:“你喜欢红烧牛肉还是老坛酸菜?”
“都可以。”江行雪哑着嗓子回答。
“我就知道你在休息室呆愣愣地吹了一晚上空调,大概要被吹发烧,你非和我犟,被我拦住贴了下额头,还冲我发脾气。”杜羡道,“好心没好报。”
江行雪咳嗽了声,有气无力说:“红烧牛肉吧。”
“晚了,我放了老坛酸菜。”杜羡背对着他,眼神都不给一个。
江行雪朝着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红晕没有褪下。他举起花瓶摆件贴在自己面颊上,企图物理降温,一边转移话题:“杜羡,多久可以烧好?我肚子饿。”
杜羡说:“得罪了本大厨,你只有喝汤的份。”
“味道蛮香的,你会做面条呀?”江行雪凑过去。
杜羡一本正经:“撇开这两样,我还会做香菇炖鸡,香辣牛肉,鲜虾鱼板。”
江行雪以前没见过方便面,只有被杜羡忽悠的份。他信以为真,然后虚弱地坐到饭桌那边去,等着喝汤。
开饭的时候,杜羡说自己不斤斤计较,分给了他一半面条。
“我答应会嫁给你以后,我妈也给我做了面条。”江行雪尝了几口,突然说。
“有我做的好吃吗?”杜羡不信有谁能超过□□。
江行雪道:“都好吃,我读小学的时候,她在那里的食堂烧菜,面条下起来比较简单,我们经常吃面条。”
杜羡好奇:“你读小学是不是得翻好几座山?”
“村里就有,不远的。说起来,其实我很早就和你有过联系了。”江行雪道,“还是我妈和我说的,讲我和你有缘。”
“别和我说什么前世今生,建国以后不准成精。”杜羡就差翻白眼。
“我是那所学校第一届学生,它是你妈妈为了庆祝你的九岁生日,想给你积攒功德,才诞生的。”江行雪道,“要不是因为有它,我根本不会读书。”
杜羡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他妈妈对这些着了迷,每年定期会用他的名字去修路建校,不过他自己对此不怎么关心。
“我妈生我的时候不太容易,后来算命先生一直说我命薄,要她多做善事,我才可以平安长大。”杜羡道,“她很信这些。”
“妈妈和我说了这件事以后,我觉得你们帮过我,所以我也应该报答你们。”江行雪道,“就答应下来了。”
杜羡没想到江行雪是出于这样的原因,点头同意了荒唐的婚事。
他很快反应过来,让气氛不要太过沉重:“早上把我拒之门外,是你的报答之一?我怎么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呢,不该以身相许吗?”
江行雪疙疙瘩瘩说:“以、以……”
怎么以身相许?他也给杜羡闻闻自己的信息素?
他一紧张,几乎握不住筷子。
杜羡看他抖得厉害,皱了下眉头,也不拿体温计给他量了,说:“赶紧把面吃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看,顺道做个全身体检得了,万一缺点钙缺点铁,趁早补补……”
“我什么都不缺。”江行雪反驳。
“你怎么那么自信?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挺缺脑的。”
江行雪咬牙切齿,匆匆吃好面跑去换出门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