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有些无奈:“那个叫夏目的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啊?昨天晚上一整个晚上都兴奋得睡不着觉……回来还这个样子。”
天镜里:“啊,没什么啦!”
“真的吗?”玲子表示怀疑。
她知道那个叫夏目的少年应该是她生前留下的后代,因此对于他和镜里的接触都非常警惕。
尽管知道夏目是个好孩子,但是看到天镜里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玲子心里的警惕一下子就拉到了最高。
但是天镜里不说,玲子也没有办法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毕竟天镜里躲套话的秘诀就只有一招,那就是闭嘴。
不管玲子怎么旁敲侧击,她都坚决不肯跟玲子说一句话。
景光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天镜里竟然破天荒地背对着玲子坐着。
不管玲子是拿话逗她,还是做出搞笑的动作——玲子都做鬼脸了,天镜里还是鼓着脸坚决不给她半点回应。
玲子从来没发现这家伙这么难搞过!
不说就不说吧。
玲子默默地想着,这家伙和夏目的事,本来也就和她没关系。
爱藏就藏呗。
只不过一个是她的后代、一个是她侍奉的神明。
要不是为了天镜里的安危,她才懒得管……
玲子越想越生气。
这种愤怒一直保持到晚上睡觉。
天镜里洗漱完,熟练地拎起被子的小角,然后钻了进去。
玲子闭着眼睛呢,就感觉到背后贴了一团软乎乎的生物。
天镜里的头发贴着玲子的脖颈,她的手也环了上来。
“阿玲、阿玲,不要生我的气了嘛!”
她说话像无赖一样。
玲子被气笑了。
“没有生气。”她咬着牙说。
天镜里得到了回答,这才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她的意识渐渐下陷,像是沉到了深晦的海底。
有一个声音叫她的名字——
“沢田天镜里。”
这种叫法很独特。
从前往后,没有什么人喜欢这样子叫她。
给予了她“沢田”这个姓氏的giotto本人其实是意大利人。他平时很少自称沢田,就更别说这样称呼天镜里了。
要不是被这样叫,天镜里自己都要忘记。
再往后,再也没有人把她和这个姓氏挂钩。家光给她完善信息的时候,倒是在资料里写着这个名字。
前方的雾气好浓。
天镜里不知道自己做的又是什么梦。她有点期待地小步跑过去,已经在思考等下第一句要说什么了。
金发的男人背对着她,身形高大。
天镜里:?
不是?
那个人转头来了。
是沢田家光。
有那么一瞬间,天镜里真想大声对沢田家光说:“请你从我的梦里滚出去!”
她想见的是孙子吗!可笑!
但是家光看不见天镜里。
他的脸上是一种她见所未见的凝着之色。
这样说或许不够明确。
但天镜里确确实实地觉得,家光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太好。
她走了过去。
“小光——”
沢田家光举起了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好对准了天镜里的眉心。
天镜里:?
这也太孝顺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觉得不太对。毕竟沢田家光都看不见她。
她转过头,果然看到了一个倒在血泊里的红发男人。
“沢田……天镜里。”
男人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