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风很大,天上下着蒙蒙小雨,刺骨寒冷。
林霜这一巴掌非常用力,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心里很愤怒,真的,但是我不敢发作,因为确实是我理亏在先,更何况,德叔还在车上。
“爸爸,就是陈歌绑架我,这个畜生,他把我送到市郊的破房子里,关了我一整晚,要不是浪哥来救我,我可能冷都冷死了……”林霜指着我愤怒的说。
“陈歌,你跪下。”
德叔坐着没有动,只是冷冷的说。
我心里暗骂林霜臭三八,告密告得一点犹豫都没有,我对德叔说:“德叔,这件事确实是我错,但是我这么做有我的苦衷,二小姐没有受伤,更没有收到任何不公平的对待,她打我也就算了,但是要我下跪……”
德叔笑了一下,慢慢打开车门走下来,他手里拄着拐杖,好像两天不见,他的背更伛偻了,不是说要判刑的吗,也不知道他怎么出来的。
“陈歌,师爷的事是他咎由自取,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阿霜是我女儿,你无缘无故绑架她,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林怀德什么都没有,只剩两个女儿,阿雪叛逆,跟了你,我不管她,但是阿霜是我的继承人,谁给你的胆子搞她?”
德叔抬起拐杖,重重在我头上敲了一下,老东西下手是真的重,拐杖是实心的,打得我额头瞬间就流血了,但是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叼你螺母嗨,当了四大天王就是牛气,阿福,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德叔生气的说。
这时候驾驶座的门开了,那个叫林福的汉子走下来,手里抄了条棍子,对我说:“德叔的话你听不到?跪下。”
林斌骂了句脏话,就想上来动手,但是李龙及时拦住了他,德叔面无表情的说:“谁敢在阿叔面前动手,谁就倒霉,一群扑街仔,跟阿叔比横,你们有这个资格吗?”
林福见我不说话,用力在我后背抽了一棍子,然后还往我后腿上踹了一脚,我咬住牙齿,没有还手,也没有下跪,于是林福就一脚接一脚的踹我,一脚比一脚狠,我知道我不能服软,之前替糖糖求情,跪了一次浪哥,当时我就发过誓了,那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下跪,我可以跪天地,跪我妈妈,但就是不能跪任何外人,我要重拾我的尊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的起来我,我他吗绝对不会永远当一个马仔的。
林霜在旁边看着,十分解气的样子,我明明没有伤害她,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的,可她还是恨不得我立即去死,女人就是睚眦必报啊,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
我一连被踹了十几脚,又挨了好几棍子,终于,旁边那辆车走过来一个男人,差不多齐肩的头发扎起一个小辫子,穿着大风衣,对德叔说:“德叔,陈歌虽然做错了,但是他也算间接救了二小姐一命,师爷丧尽天良,还在后院提前准备了枪,要是二小姐当时留在避暑山庄,没准已经出意外了。”
是浪哥……
德叔听着浪哥的话,有点不开心,但还是杵了杵拐杖说:“阿福,差不多行了,住手。”
林福嗯了一声,抄着棍子默默走回德叔身边。
“陈歌,我今天打你,除了让你长记性之外,还要让你认清楚身份,虽然你是四大天王,但你不要忘了,是我提拔你上来的,阿叔最讲道理,你好好守规矩,我就会一路扶持你,但要是你太嚣张,太张扬,太目中无人,那么我就会打压你,想想肥猪马跟王老板,要是没有我的默许,你们可以那么轻松的除掉他们吗?”德叔冷冷的说。
“知道了德叔,今天的教诲,我一定会牢记在心的……”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这时候,局子那边出来了几个人,全是男的,穿着便装,等到了面前之后我才发现,带头的居然是陆sir,剩下两个很年轻,应该是他的下属。
“大哥,在干嘛呢,教训小弟啊?可惜了,你那套规矩不管用,看看师爷,他跟了你最久,但是他坏的规矩却最严重,你以为他不懂分寸吗?他比谁都懂,所以说,坏人始终是坏人,好人始终就是好人,改不了的。”
陆sir掏出一包烟,瘪瘪的,没剩几支了,看包装是红双喜,市面上七块五的价,他递了一根给德叔,德叔没有接,只是冷漠的看着,林福非常懂事,掏出自己的烟给德叔点上,硬质黄盒子,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利群的富春山居,已经停产了,五百块一盒,被誉为香烟中的黄金,果然有钱人就是任性。
“不要喊大哥,我没有你这个兄弟,陆富强,不要以为穿了件狗皮子,就可以随便对人说教了。”德叔抽着烟,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