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干脆利落的勾手三周跳,但夹在这么多人中间,随着其余选手的起跳、落冰,将他与众不同的旋转方向显得特别突兀。
顺时针,是现役为数不多的左撇子选手。
当然他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心上,绕到挡板另一端,跟着队伍开始下一个跳跃动作。直到音乐结束,一众人摆出整齐的pose,观众似乎还意犹未尽。
“谢谢大家!”杜清劭拉起身边人的手朝看台鞠躬行礼,对今天演出的舞台效果感到满意。之后还有其他选手的“保留曲目”,他便打算先下场回化妆间卸妆。
平日里教练就和亲爹似的看着他,今天却不见踪影。杜清劭不由得疑惑,沿着走廊多走了一段路,经过会客室,冷不丁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英文。
那人的发音标准吐字清晰,应该是个外国人。音色清冷养耳,像初冬的风,带着凌冽的天性,侵略意味却不重。同时也听到教练叶飞鸿不太熟练的英语。
“他还小,在许多方面都不够成熟,带他出来冰演就是希望能多个机会让他认识自己。”教练说道,“那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吗?”
对方仿佛信号延迟,半天才开口:“我看过他之前的比赛资料,基本功比较扎实,确实有优势。但升组后难度增大,体力和技术方面和世界级运动员相比差太多了……”
说到这儿他又停顿许久,似乎在顾虑什么:“特别从我的领域看来,他身体的协调性和控制力远远不够,舞姿也很僵硬。”
教练显然也尴尬了,笑着解释道:“青年组比较重技巧,相对就省略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再说了,他确实还小。”
“这可以作为理由,但不是借口。而且我觉得……”
发现和是自己相关的话题,杜清劭还好奇地趴在门上偷听了几句。可没想到里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这么说自己,差点把他气喷血。
嘭——,他连推带踹地摔开了门,目光径直落在里面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身上,踩着冰刀鞋重重地走过去。
“你谁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的声音带着怒意。
对方显然被吓到了,慌乱地躲了下眼神,拉高了围巾把脖子埋在柔软的羊绒里,只剩一双水蓝色的眸子。
“你躲什么?”杜清劭不依不饶地仰起脖子,双眼瞪得溜圆,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把他从沙发里揪起来。场面一度被无声的对视占据,显得房间格外逼仄,教练叶飞鸿见状赶紧介绍说:“小杜,他就是上次我和你提过的、新赛季的编舞老师……”
“吼,原来是你啊。”他踢了脚桌子,气愤地咬紧后槽牙,“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你怎么和老师说话的!?”话没说完就被教练敲了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