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重磁剑府乃是因着这洞中遍布的重磁玄石而得此名,重磁玄石能改变一方地域的重力,只需拇指头大小的一小块,便可加重方圆十丈的重力。”
“宗门发现此地之后,便将此地改造成了专门供给门中弟子修炼的历练之地,一人只需交纳一块中品灵石便可入内修炼一个时辰。”
“弟子们在重力之下修炼,同样的修炼强度与修炼量,身躯却承受着双倍甚至数倍、数十倍、数百倍的重力,这样一番修炼下来,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今后的你便需每日前来此地挥剑万下,而这万下只是每日的基础课程,练完之后,我还会教你其他剑法招式。”
易夏背手站在曲轻歌身旁,一边垂头看着她挥汗如雨地练剑,一边给她解说接下来的课程安排。
曲轻歌还在挥剑,如今气都不怎么喘得匀的她没开口回应易夏的话,只是一心专注练剑,勉强分出一丝心神听他说话。
她原本以为挺轻松的挥剑锻炼,在她前期确实很轻松地连续挥了五千下之后,变得越来越艰难,双手越发酸软,疲惫渐渐涌上心头。
锻炼时所产生的热气将她的双颊蒸腾得越发红润,晶莹的热汗顺着稚嫩的脸颊滑落,落在衣襟之上被衣物迅速吸收,她双眸满含坚毅,手中之剑还在一次次挥出,虽姿势无丝毫错漏,动作却比初始慢了许多。
身上那仅仅双倍的重力就将她压得气喘吁吁,这修炼与在瀑布底下练剑不同,她在瀑布底下练剑之时,虽然也要承受水流的冲击力,但那股力是从外而来的,是可以被抵御的,可是这种重力却是因周围整体环境的影响,是由内而发的。
待在这种环境之下,基本上曲轻歌身体的每一处地方,包括手脚,包括皮肉,甚至包括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承受着双倍重力,她挥剑时所消耗的体力比之以前,可是不止乘以两倍那么简单,而是更为沉重的重量。
更何况她所使的剑器还是重达千斤的玄铁重剑,这也在无形之中加重了她的体力负担。
初始她还能仗着力气大,体质强悍,硬抗下这种重力,但随着她的锻炼量增多,这种重力就逐渐变成了她的负担,变成了锁在她身上的一把重锁,让她疲惫不堪,沉重不已。
好不容易,等一万下剑终于挥完,已是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曲轻歌缓缓停下挥剑的动作,将剑竖立在地上,自己原地活动了一番手脚,舒展舒展筋骨之后,才再次将巨剑反背在自己身后,走向易夏身前向他报告道:“易夏师叔,轻歌已完成万次挥剑。”
“很好,看不出你这小娃娃长得柔柔弱弱的,力气居然这么大,走!随师叔去学剑法去。”易夏哈哈一笑,一把将曲轻歌再次提起来,放到自己肩头上,大步往外走。
之前他让曲轻歌在自己身前挥剑万次,除了确实是在对她进行基础锻炼之外,也有着查看她底细的心思。
虽然他早知道曲轻歌天生神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曲轻歌小小的细胳膊拿着把千斤重剑,在此地的双倍重力之中不断挥剑,挥出的每一剑还无比标准,他也渐渐惊异于这孩子的力气之大,控制之精准。
今日的修炼,虽然让曲轻歌感到疲惫万分,但也还离触及到她的极限有段距离,至少此时的曲轻歌还能行动自如。
这一点,曲轻歌心知肚明,易夏也明白,两人都知道,今日的修炼只是一场小测试而已,等到明日,曲轻歌的修炼强度就远不止如此了。
易夏一路扛着曲轻歌走出重磁剑府,路过门口的时候,在守门弟子灼灼的目光之中撇撇嘴,又丢给他一颗中品灵石,以补他们所超时间的费用。
被易夏吐槽为死要钱的守门弟子眼疾手快地将那颗灵石拢入怀中,一扫之前的□□脸,对着易夏笑得一脸灿烂,掐媚道:“师叔慢走,欢迎师叔下次再来。”
曲轻歌坐在易夏肩头上,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莫名想起她前世路过世俗界的勾栏院时,里面的‘妈妈’好像也是这么招呼客人的,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一时间,曲轻歌看着那位弟子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
那位弟子不明所以,但秉承着对未来潜在的长期肥羊要态度良好的原则,也对着曲轻歌笑得一脸灿烂,曲轻歌尴尬地回以一笑,接着立马转回头,不敢再看那位弟子了,心里那种奇怪的既视感更强烈了……
易夏带着曲轻歌出了山洞之后,又是凌空一跃,便带着两人一下子又回到了宗门预备核心弟子所居的秘境之中,曲轻歌注意到,从始至终,易夏带着她跨越两地,一丝灵气都没用,竟然只是单单凭借着他自身强悍无比的肉体力量来硬生生进行长距离跳跃,达到赶路的目的!
这究竟需要达到何等强大的力量曲轻歌不得而知,她只知道,若要做到这一点,她所要走的路还很长。
易夏所选的教学地点是一处被削平了峰顶的山峰之上,他附身将曲轻歌放下,在曲轻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听到“咔哒!”一声脆响,她另一只没带手镯的手上被扣上一个蓝色手环。
接着她眼睁睁地看着易夏对着她狰狞一笑,手指轻点她手上手环,一道灵光从他指尖没入扣着曲轻歌的蓝色手环之上,手环一阵光芒流转,从中飘出几条炫目的蓝色光带,那些光带飘飘扬扬,轻柔美丽,很是无害的样子。
就在曲轻歌不明所以地盯着手环看的时候,那些光带突然猛地向着她的躯体与四肢百骸袭去!
曲轻歌吓了一跳,眼中划过一丝厉色,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意图躲避,藏于袖中的匕首已不知何时被握在手心,可是她身上突然又压下一股熟悉的重压,百倍的重压压得她本就疲惫的身躯近乎瘫软如烂泥,她身形一时不稳之下,后仰摔倒在地。
头顶上的天很清,蓝蓝的,还飘着几朵白云。
曲轻歌仰天在地上,无奈地睁着眼直勾勾地看着天际,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到她的郁闷之意,直到一张粗犷,却还算英俊的脸挪到他面前,肉嫩嫩的脸颊被人轻轻戳了几下,接着那个人脸上露出一抹憨笑,却怎么看怎么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