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最出名的一片贫民窟,季牧权就住在这。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做过老师了,自从虐待学生的证据被曝光后,只能做做帮人卸货的苦力,时常还找不到活干。
面对赵治恺这个凶恶不加掩饰的壮年男人,身体已经开始垮掉的季牧权再也无法使用暴力,反而战战兢兢,生怕挨揍。
但是当坐在窗明几净的餐厅里,他又舒展筋骨,像是突然找回了从前的气势,尤其是对面坐着邬希,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柔弱小少爷。
不对,现在已经不是邬家少爷了,是假少爷。
他姿态于是更狂妄,完全不把邬希放在眼里。
邬希无视了他的态度,拒绝赵治恺跟着坐在旁边,要单独和季牧权聊,直接问他,“季泽不是你亲生的是吗?”
季牧权一边大口咀嚼着盘中食物,一边嗤笑,眼睛也不抬,“怎么就不是我亲生的了?”
“你不是邬家亲生的,就想造谣季泽也不是我们季家亲生的”,他摇头啧啧,满脸讥诮地看向邬希,“心思恶毒成这样,原来这就是你们说的好朋友。”
他等待着邬希动怒,迫不及待要看这当年背靠邬家耀武扬威的小兔崽子对他无能为力的样子。反正赵治恺跟他一个真少爷一个假少爷,表面关系不错暗地里也好不到哪去,只要不动手,赵治恺肯定不会多管闲事的。
邬希的语气却很平静,“如果季泽不是你亲生的,那是他的幸运。”
没什么好聊的了,季牧权嘴里说不出真话,而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邬希起身离去,季牧权眼睛一瞪就追上来,想让他把钱付了再走,半路被赵治恺逮住胳膊,拎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
“我,我没干么么啊,没把他怎么样,我都没动手……”,挨了几拳的季牧权牙齿都隐隐松动,说话含混不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打。
赵治恺居高临下,笑得渗人,“你这种玩意,能干得出什么好事!”
当年季牧权滥用体罚时常说的话,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元旦假期三天,邬希回到寝室闭门不出,把那两本英语笔记拿到床头,翻看了一遍又一遍。
如果是季泽,字迹和当年其实区别很大,一定是刻意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