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看到乔郁绵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嘲笑。
安嘉鱼不习惯,也从不允许自己被嘲笑,伸出手捏住了他的脸颊:“不准笑。”而后重重吻进去。
唇齿磕碰,他们都想在缠绵的短兵相接中占上风,是久别的少年意气作祟,直至一丝甜腥扩散开,也不知是谁被咬破了嘴唇。
安嘉鱼气息凌乱地盯着那条殷红的唇纹,轻轻吮掉鲜血。
“安嘉鱼。”乔郁绵低声说,嗔怪的,抱怨的,“我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呢。”
那双深情起来足以杀死他百次千次的眼睛近在咫尺,沉静又炙热的凝视中,安嘉鱼被盯得后脊冒汗,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把这个人怎么办,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让人爱不释手的存在,流露出一丁点委屈都让人心慌失措。
“嗯……是我不好……”安嘉鱼吻他的眼皮,让那双眼睛不得已闭上。乔郁绵摸到了他的后脑,随手拆掉发圈,手指穿入发丝,侧头贴着他的耳后,不住深嗅。
安嘉鱼知道他一定会喜欢这个味道。
某一个跨年夜,演出结束后他独自背着琴走在纽约街头。飘起雪的时候,路边的人爆发出一阵阵兴奋的尖叫,整座城市混合着车尾气,炸鸡和酒的味道,油腻到令人反胃。雪对于内心充盈的人来说是浪漫,对寂寞孤单的人却只会触景生情。舞台上的满足后,他怀揣着巨大的失落感,他也很想像眼前失控的人群一样,与什么人厮混在一起,热烈地拥抱和接吻去迎接新的开始。
可他找不到那个人。
他甚至连一个乔郁绵的代替品都找不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像他一分一毫。
“新年快乐。陌生人。”
倒计时中,有人向他搭话。安嘉鱼扭头看了一眼身侧跟他一样孤独的女孩,对方慷慨地张开了双臂。友善又礼貌的拥抱中,他忽然闻到了熟苹果味,甚至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花香。这味道让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好像那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咬开一颗甜脆的苹果。
自此他的床头便永远都摆着一瓶香水,偶尔喷在被子上,揉在怀里聊以慰藉。
“你的香水……”乔郁绵咬了一口他的耳垂。
“嗯……我是垃圾。”安嘉鱼被一股窜进耳朵的气流激得一抖,胸口开始蔓延出蠢蠢欲动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