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往喉咙里灌了好几杯烈酒,仿佛是想短暂的麻痹自己的思绪。
可有些画面越是刻意去回避,便越是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
如今单末望向他的瞳孔是灰败的,过于苍白的面容,和细瘦的手臂上浮起的淡青色血管,让人看起来无一不觉得压抑和死气沉沉。
虽然在他面前的这具肉体还是活着的,但像是缺少了些什么,单末一直都偏瘦,因为营养不良骨架也比正常男人要小了些,可以前至少不会是这样,总感觉今天见到的也许就是最后一面。
单末。
只是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就会莫名觉得很难过。
张云戚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心安理得的过下去吗?”
张云戚并不考虑给江崇州留多少余地,当初要不是江崇州威胁张冠,还将人给带走了,他早就带单末出国治疗了,他甚至考虑找心理医生帮单末催眠,让单末忘掉那段不好的时间。
也许……单末现在该生活的无忧无虑,重新恢复成一张干净的白纸,而后第一个遇见的人也只是他。
江崇州沉默不语。
他极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弱势,可此时此刻,张云戚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成了一把尖锐的刀子,让他没有半点可以反击的余地。
半醉半醒之间,江崇州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单末。
刚从嘉夜接单末回家的时候,助理还没有给单末买来合身的衣服。
单末身上的衣服早就被人给撕碎了,穿在外面确实很不像样,他脱去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单末的肩膀上,瘦弱的青年只敢低垂着眼睑,可又对他这个救命恩人是心存感激的,小心翼翼的跟随在他身后,一副紧张又害怕的模样惹人心疼。
见青年太胆怯了,他说了几句安抚的话,然后拿了自己的衣服先给青年更换。
宽大的衬衫穿在青年身上堪堪遮掩到了大腿,上衣勉强能穿,可裤子就不行了,青年神色窘迫的走到他面前,像是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嗓音极小道,“……裤子……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