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是寄住在秋山里的寺庙么?”她不动声色地加了一些定语,探寻疑问。
元泽不疑有他,一边用粥,一边微微一笑:“没错,秋山那里的日子清苦些,但是倒也平安和乐,师兄和师傅对贫僧都极好,贫僧记得主持师都还曾说贫僧年纪虽小,但对佛法的悟性和慧根比许多师兄弟都高,若是日后他圆寂归西,便让贫僧接任主持,遍游天下,以身正道,传经渡人。”
他顿了顿,复又淡淡地道:“不过,所有一切都是如梦幻泡影,也许贫僧从来并无什么慧根,所以即使今日身居庙堂高位,宗师之位,却觉得对我佛之领悟尚且不如当年六岁的自己。”
“是么?”秋叶白看着元泽,这时候的他,所有的木讷窘迫不安都消失,周身气息平静而疏冷,看起来莫名地有一种看透世事的冷漠出尘。
让她想起那日在小洲之中‘超度世人’的元泽。
“是的,否则也不会在那夜意乱情迷,心魔难抑。”元泽看着她,眸光幽幽而迷离。
“心魔……”
秋叶白看着他幽幽迷迷的眼神,几乎在那一瞬间,那种相似感、熟悉感,让人战栗的感觉几乎让她无法控制地差点操起手上的茶盏狠狠砸过去。
但是元泽眼里的光泽虽然迷离,却带着羞涩,让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想起那夜痴缠,她眸光里闪过阴翳,轻笑了起来:“是啊,心魔,心魔,是我自己蠢了,才让人有可乘之机,拿捏了我的心魔,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却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孰料原来,自己不过是自作聪明。”
元泽一惊,他有些担忧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觉得也许说什么便错什么。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压抑的沉寂之中。
直到秋叶白重新拿起了手里的碗,一勺勺慢慢地将那些冷掉的粥送进口里:“元泽,你不必多想,那就说过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我坏了你国师活佛的修行,是我的心魔,与你无关,佛祖会原谅他的弟子,只要你足够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