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却变成了秋叶白咄咄逼人,她若是动了心,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除非对方亦是无心的,君若无情,吾方休,否则她不会轻易地让所谓的‘误会’成为横隔在彼此之间的河。
她伸手一下子就固定住他的脸颊,上前一步,勾住他的颈项,清凌凌地看进他的眸子里:“百里初,若是我说我愿意,那么你呢,你可知道你要成就‘顶尖’人偶所付出的代价?”
他非常人,他若愿意,要做出深情一片的样子,凭着这般风华绝代的容色,这般行事手腕,世间可有女子能拒绝他的温柔陷阱,但他选择了最冰冷和阴沉却也是最真实的表达,他从不打诳语,那是国师元泽的本心,也是摄国殿下百里初的骄傲。
如果这是他唯一能表达方式,她便用他的方式来表达。
谁让她动心的人不是寻常人,而是‘神’,她从另外一个世间而来,那些前生的记忆永不可抹去,今生若是寻常人家却也罢了,偏生却又背负那样可笑又可悲的神谕,注定她要么屈服于命运,要么永不屈服地煎熬,她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是这个世间的人,所以绝对不会屈服于皇权,不屈服于这个世间的礼法规则,不会让任何人随意践踏自己。
只是纵容逍遥江湖,寄情山水,游戏人间,都抹不去她始终都是一个人孤独地面对这一切。
所以她不动心,不动情。
但是她从前生就不是一个爱逃避的人,她早夭的年华,亦让她明白当下的可贵,除非心无妄念,心不动,但若是难得动了心,就不会轻易退缩。
百里初一顿,他慢慢地抬起眸子,月光映照在那张美丽而英气的容颜之上,她语气如此的坚定,眸光清凌凌,似一道冰凉却温柔的月光,在他心中仿佛映照下一地斑驳的光影,让他眸光忽然有些迷离,第一次觉得不必拥抱,她触碰着自己冰凉肌肤的指尖传来的温暖,仿佛便可以让血脉里迟滞的血流加速甚至贲张。
他幽幽沉沉的眸光渐渐地变成痴迷,地看着面前的人儿,这么多年,她是第一个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人,她似乎能看得见他只能在永夜之中生存的模样,却并不嫌弃和甚至恐惧,而每一次他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的时候,就算是自地宫里一同陪伴他成长的控鹤监十八司,甚至双白和一白都会露出恐惧来。
让他日复一日地明白自己与常人不同的‘非人’。
而她给他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开始像一个人,虽然他如此鄙弃人这种贪婪的动物,却不能否认这种血液流动,身体会泛起温暖的滋味美妙得似罂粟,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