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簪有些揶揄地道:“是,谁能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双白大人竟然能那么失态,揪住别人的衣袖倾诉一腔……”
“咳咳咳……”双白干脆地咳嗽了起来。
感受到周围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九簪莞尔,也乖觉地转了话题:“这忘忧是我苗家秘传之酒,寻常人喝了受不住会迷了神智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她顿了顿,越过他身边,将自己带的东西递给来接她的人,同时淡淡地一笑:“一枕黄粱梦,忘却身前身后烦忧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是么,但是这东西是秘方不能给任何人,抱歉。”
双白看着面前的人,九簪一张蜜色的小脸,眼眸清亮明丽,一身利落的短打,黑色的腰带缠出纤细的腰肢,腰间配着一把小剑。
这身打扮再寻常不过,但是不知为何,今日他看着却觉得衬得面前之人容色愈发清丽精干。
只是她身上早已没了数年前那女孩子山间精灵一般的……恣意和任性。
不知为何,这种认知,让他心中有些遗憾。
“若是当年初见时,九簪公主可不会如此圆滑。”
九簪将手里的包袱甩上马背安放的动作顿了顿:“没有一个人,一件事会经年不变。”
双白看着她有些瘦弱的背影,心中莫名地蒸腾起复杂的情绪,他当然知道这些年她的日子有多不好过,有多难。
他眸光幽微,轻叹一声:“月圆月缺,恰如人间万物。”
九簪扶着马鞍站着,没有回头,清晨的凉风轻轻地掠过她的发间。
双白也没有看着她,而是落在她身边的一株菩提树上,仿佛心思都停留在那碧色含露的叶子上。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沉默,像是一阵冰凉的晨风掠过他的发鬓,她的耳边。
这种沉默很短,却又仿佛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