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太尉府。
君亓在自家府中倒是轻衣简便,一副和蔼长辈的模样,正领着家中的一群孩子在院中蹴鞠。
他夫人与他是结发夫妻,年岁也已不轻,眼角有些许细纹了,但姿态端庄,身边围绕着女眷小娃儿们,一面细声议论着手中的女红,一面看看院子里玩耍的男眷们。
任谁见了,也得说这是一派天伦之乐。
直到管家领着君亓的一位族弟进来,君亓瞥见了,将鞠踢开,摸了摸身边孩子的脑袋,朝场边走来。
丫鬟忙捧着帕子上去为他擦汗,又有丫鬟为他捧来热茶。
君亓端着茶盏,垂眸喝着,便听族弟低声道:“大哥,里面说话。”
君亓面不改色地仍喝了几口茶,将茶盏递还给丫鬟,看了眼堂中的夫人,对她笑了笑,这才转身朝后堂走去。
族弟急忙跟了上去。
族弟跟进了君亓的书房,将门关上。
君亓问:“什么事?”
“大哥,宫里传了消息出来,”族弟皱着眉头,低声道,“皇上有意让吴为去晋阳剿匪。”
君亓“唔”了一声:“这个吴为,是吴国公的小孙子吧?”
“是。他借着祖辈的名声,如今在兵部做个闲职。”族弟道,“自吴国公中了风,他儿子又早早战死疆场,家里就剩三个孙子,大的纨绔浪荡子弟一个,老二是个书呆子,这小孙子还是个愣头青。国公府一蹶不振,都说,怕是要绝于这一脉。虽说吴国公一死,自然会让孙子承位,可到底抵不了大用,大家心里都有数。”
君亓笑了笑,没说话。
族弟又道:“谁都知道,吴为就是个纸上谈兵的绣花枕头,皇上如今派他去剿匪,不就是送他去死?那南边的匪乱自先帝那时起就没停过,朝廷前前后后派过多少人去那,不都折戟而归?”
君亓逗着挂在窗口的鸟儿,轻笑了一声:“那也得继续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