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沈无疾死皮赖脸地睡在他屋子里,为防他锁门,索性将门闩都拆了。
沈无疾进入他房间肆无忌惮,浑如进自个儿的屋子那般理直气壮(虽说,这间屋子原本委实是沈无疾的),哪里又会多此一问?
可无论沈无疾又是吃错了哪门子的东西,洛金玉只不理他便是,低着头继续看书。
沈无疾在门外等了片刻,见洛金玉连个声儿也不回自己,心头火气便冒了上来,想推门径直进去得了!
可他转念一想,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憋屈,柔声道:“听说你今日没吃什么东西,这可不行,你身子还没大好呢,瞧瞧你自个儿,瘦得跟个麻杆儿似的了,你那腰,咱家一条胳膊就箍了个全,摸着全是骨头,没半点肉,都硌手了。”
洛金玉:“……”
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因此我不听他的,我也不骂他。
洛金玉凝神呼气,继续仔细看书。
沈无疾自顾自地心疼了一阵,仍然没得到洛金玉的回应,恼怒道:“洛金玉你自个儿让人催我回来的,吴三的事儿你究竟要说不说?不说咱家就回宫了,咱家日理万机,哪儿来这么多闲工夫和你耗着?”
他叫完,却又不走,盯仇家似的盯着那扇虚掩着的门。
喜福那不老实的混账,说的全是胡话。沈无疾心中骂道,什么让咱家曲意关怀,温柔可意,令煦阳入他怀抱,全都是狗屁!狗屁不通!咱家平日里少对洛金玉温柔关怀了吗?有屁用!屁用没有!
正骂着,房门便开了,洛金玉冷冷清清地侧身站在那,冷冷淡淡地道:“有劳公公,公公请。”
沈无疾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迈脚进去,心道,还不如咱家开门见山来得有用!可见那钱氏也是实在深宫寂寞,又别说不敢垂涎咱家这样的人物,便是次一些的展清水这些人,她也高攀不起,这才饥不择食,被喜福那蠢货捡了个漏,并非是喜福有过人之处。
“公公请坐。”洛金玉道。
沈无疾大马金刀地坐下了,心中想着要虚张声势一番,开口便酸溜溜的了:“咱家说那么多,你都充耳不闻,一说到吴三,你可算肯开门了。”
洛金玉仍是那副万年不化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道:“这门又没有闩,公公何时懂得非请不入了?”
沈无疾知他是嘲讽自个儿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倒也没脸恼,只是哼了一声,声音低了些,嘀咕道:“你可真记仇,读书人,心胸要广阔些,便是不说这个,心胸狭了,对身子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