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历经三年冤狱之灾,洛金玉虽意志消沉,却又可说是比起那时,心沉了许多。如今他抛去偏见,静心一想,不由得哑然失笑,低声自言自语:“好像那人所说,也不是全无道理。”心中仍有些微妙怪异的感觉,又不甘心地道,“三年后我已不是那样,你却仍是那样,可见你这人不知进步。”
洛金玉后面这句话,他自个儿说出来没觉得怎样,可宋凌却听得明白,也看得分明,洛金玉说得好似是在批评,可实则像是羞涩之下急忙找个借口推脱的模样。
结合上下所说,宋凌已想明白了,原来洛金玉竟一直将自己当成是沈无疾那只阉狗!
宋凌笑容缓慢地僵硬,随即消失了。
洛金玉见白狐神色变幻,道:“怎么,我在梦里说你两句,你也要翻脸?沈无疾,这可是我的梦。”
这话说出来,便是洛金玉有些逗趣的意思了。既是在洛金玉的梦中,沈无疾再如何不讲道理,他是何模样行为,也只能是洛金玉自个儿想出来的,哪里能怪沈无疾。洛金玉又哪里不知这个道理,他仍这样说,竟还像是嗔怪。
看在宋凌的眼中,这嗔怪,便更深了十层八层的意味,不是寻常的嗔怪,而是情人之间的娇嗔。
洛金玉正要再说话,却见白狐一跃而起,狠狠地咬在了一旁的桃花树树干上,它龇牙咧嘴,眼中冒出血红的光芒,九条尾巴也直愣愣地僵在那,毛都仿佛炸裂开来。
“……”
洛金玉茫然地看着白狐这样子,半晌,不悦道,“沈无疾,你怎么在梦里比平时更凶?”
他不说还好,他又提这奸夫的名字,如同火上浇油,宋凌只觉自己五脏又遭俱焚之痛,夺妻之恨,害他走火入魔之仇,使他难以自控。若非他死死抓着最后一丝神智,不让自己如同上次一般伤害到洛金玉,赶紧咬住树干发泄,他早已又将洛金玉按在地上,以利齿刺穿。
沈无疾……燕康!
沈无疾!
燕康!
你前一世便口口声声叫着燕康的名字,这一世,又叫沈无疾的名!他的名好听些吗?!
宋凌妒心大作,活生生将树皮咬下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