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疾正蹙着眉头看兵书,忽然听到来福道:“公子慢点,深夜里露水重,地滑……”
他下意识地抬头从敞开的窗子看出去,愣了愣,和已来到他窗前的洛金玉四目相对。
半晌,洛金玉开口:“我想 ”
“来福你这混账!”沈无疾破口大骂,“你吃了熊心豹子胆!”
小厮吓得忙道:“不是小的……是洛公子自个儿要来的,老爷明鉴,小的只是去给公子换茶的。”
他说话间,沈无疾已如同一阵旋风似的去到门口,打开门,拉着洛金玉往屋里走,也懒得听小厮说什么,只顾着埋怨洛金玉道:“快进屋来,虽开春了,夜里还是很凉,你才刚刚好,又想给咱家寻麻烦。”
说完,沈无疾顿觉这话说得不好,忙道,“不是说你……”
“在下确实给公公添了许多麻烦。”洛金玉道,“抱歉。”
“你 咱家不是这个意思!”沈无疾急了,“咱家是怪那来福,不长眼,没有心的,大半夜去扰你清眠,咱家饶不了他!”
“与来福无关,他只是去给洛某换茶的。”洛金玉看了一眼屋外讪讪的来福,道,“我有些话和公公说,你可否 ”
洛金玉话未说完,来福便赶紧道:“小的先行告退!”
说完,他就拔腿往院门口跑,似乎跑晚了一刻,便会被沈无疾扒了皮。
沈无疾倒是没因此发作,只顾拉着洛金玉去太师椅坐,忙着给他端来点心和茶,虚掩上吹风的窗子,只留一小条缝,又将裙角随意搭起,蹲在地上,拿炭盆旁的小钩子去扒拉,一面絮絮问道:“手冷不冷?冷就先抱着茶暖暖,咱家这就让人拿小暖壶来。”
洛金玉见状,坐立不安,忙站起身:“公公无需如此,我不冷。”
“此时是不冷,等你察觉到冷了,又已病了。”沈无疾嗔怪地说着,就蹲在地上,扬着头看他,手里还抓着炭钩子,道,“你坐,坐着,别站,站着累坏了。”
“……”洛金玉忍不住道,“我又不是两岁的孩童,哪能站着累坏,你别总拿我当……”他一时又不知沈无疾究竟是拿自己当什么。